周文棠捏了捏贺老夫人的手,继而又说:“她都还没毕业,现在和她说这事,你不怕把人给吓跑了?”
贺老夫人笑了笑,语重心长道:“外婆看得出来,宝嘉这姑娘是真喜欢你,不求你别的。这世上要找一个真心待你好的不容易。”
周文棠那会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夜里,在病房守着贺老夫人,不免又想起贺老夫人今早说得一番话。说宝嘉这姑娘不图别的,是真喜欢他,让他好好珍惜眼前人。
周文棠想起那天带她去中英旧址,她一时说漏了嘴,说自己不喜欢喝咖啡,后又唯恐被他发现时那心虚的的模样。周文棠都看在眼里,也就明白了她在榕城的石厝教堂去点的那杯咖啡,其实是为他点的。后来在京大遇见,他请她吃夜宵,她又小心翼翼地问他下次还能见面吗?
其实那个时候,周文棠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毕竟那些贴上的女人,多她一个也不多。也是到了后来周文棠才意识到,她跟他在一起,是真没所图的。毕竟连他转的新年红包也不收,为了给她课业行个方便,她也要不识趣地跟他吵一架。
所以一开始她的那些小心思,周文棠也就不计较了。
周文棠又想,他如果真要结婚的话,对象要是换成她,其实也不算坏。
倪宝嘉是在贺老夫人做手术的次日夜里回北京的,她自己找了个借口,说要开始找实习单位,便提前回北京。她的父母也不疑有异,只是叮嘱她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关好门窗。
七点半,飞机落地,但还是耽搁了点时间。
北京夜里下起了小雨,隔着机舱的窗户往外看,雾气朦胧,这是一个湿润多雾的夜晚。
倪宝嘉出了航站楼,刚坐上出租车,就给周文棠拨了通电话,但没被接通。倪宝嘉当他在忙,也就没继续打第二通。
贺老夫人昨天刚做完手术,情况不太乐观,陷入昏迷中。就连主治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说老夫人要是再没醒来,家属得做好心理准备。
周文棠这几日也没怎么休息,就在三个小时前,贺老夫人醒来了。
周文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这几日的倦意也就涌了上来,拿出手机查看信息,发现一个小时前,倪宝嘉打来了通电话。
周文棠走出病房,给她回拨了通电话。
电话甫一接通,就听到她说:“我回北京了。”
她语气有些轻快,连带着让他的心情也放松不少,周文棠揉着眉心,问她:“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倪宝嘉隔了两秒,轻声说,“晚上见一面吗?”
周文棠说好,但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倦意。
倪宝嘉也是这会才听出来:“你身体不舒服吗?”
“这一阵子有点忙。”他云淡风轻道。
倪宝嘉也没多想,以为他是真在忙公司的事儿,便心疼地说:“钱是赚不完的,该休息还是得休息。再说,你赚那么多,也花不完啊。”
周文棠顺势说:“这不是你刚好在南京,我只能忙工作了。”
他这话说得很巧妙,像是在说因为她不在身边,他无事可做,只能专心工作来打发时间了。
倪宝嘉甜甜地笑了下,柔声道:“你在哪儿,我打车去找你吧?”
“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