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曾经的太监身份,还是如今的戒坊坊主身份,女扮男装,都是欺君。
而欺君,是死罪。
“是,我是女人!”
夜离撩袍跪于地上。
眼角余光所及范围之内,她看到凤影墨眸色沉得厉害。
他或许以为她受刺激下的冲动所为。
其实,不是。
她有她的考虑。
端王不会放过她。
巧黛说她受伤,更是让他有查探之名。
有伤不让看是不可能。
就算此次逃过,后面他也定然会有其他的手腕。
最主要的是,她不能陷霓灵险境。
陌千羽一旦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是霓灵,一定会让她们两个换过来,到时为让事情有所交代,他牺牲掉霓灵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曾经这样的事,他不是做过一次。
与其这样,倒不如她现在一人将所有的罪责承担下来。
要杀要剐,是生是死,她
tang已经无所谓。
也就是这一刻,她才忽然惊觉,自己不是理智,而是心冷。
是心灰意冷么。
“奴才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
她虔诚而拜,俯首地上。
所有人都在那份震惊中缓不过神来,端王不忘在边上添油加醋。
“你藏得还真够深的,那么多年,从皇宫到戒坊,从内务府总管,到戒坊坊主,竟无一人发觉。如此处心积虑,你到底意欲何为?”
夜离也不想辩解。
因为辩解也无用。
女扮男装就是女扮男装,欺君便是欺君了,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欺君的借口。
屋中再一次静得可怕。
陌千羽薄削的唇边抿成了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
霓灵秀眉轻拧,满目担忧。
张硕和巧黛也都凝眸看着夜离。
夜离很平静。
忽然身边衣风一拂,夜离一怔,是凤影墨撩起袍角,作势就要跪在地上,却有人突然先他一步出了声。
“她并非欺君!”
一句话如重雷炸响,所有人一震。
包括正欲跪下的凤影墨,动作便僵硬在了当场,也包括俯首地上的夜离,难以置信、错愕抬头。
因为说话之人不是别人,而是帝王。
陌千羽睇了夜离一眼,环视全场,声音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