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换下来的白色锦袍挂在衣架上,他吹灭屋中烛火,然后轻轻打开厢房的门,闪身而出,悄无声息。
黑暗中,沈妍雪缓缓睁开眼睛耘。
快速掀开身上被褥,她摸索着下了床。
扯了衣袍穿在身上,她蹑手蹑脚来到门后边,凝神听了听外面动静,便轻轻拉开厢房的门,同样走了出去。
果然踝。
这个男人果然有事在瞒着她。
她还觉得奇怪呢,自己本不是嗜睡之人,而且还非常挑生床,特别是在陌生的地方根本很难入睡。
再说,难得有跟这个男人独处和同床共枕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在他还在看书的时候就睡过去?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出门的这段时间以来,每次一上了床,她就似乎特别困,很快就能睡沉过去。
她觉得事情不对。
想来想去,怀疑是男人每夜燃的提神香有问题。
但是,她又不能确定,因为同处一室,为何她困,他就没有问题呢?
所以,今日碰到端王的时候,她委婉地问了问他,有没有什么是可以抵制迷。香的?
端王就给了她一种药,说是平时放在袖中,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里,就可以让人在有迷。香的环境里还能保持清醒。
她其实也就是那么一试,没想到还真奏了效。
她第一次没有睡过去。
刚刚以前,她还难过地以为,是因为男人不想跟她圆房,所以对她用香。
现在看来,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从不穿黑衣的他一身墨袍,一顶青铜面,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
见什么人,还是办什么事?
而且,虽她在狱中呆了很久,但是出来后有些事情还是听她爹爹说过了。
譬如在帝王的封妃大典上,有个着黑袍、带青铜面具的男人只身前来,以一敌千,甚至还跟帝王交过手,带走了夜灵。
黑袍面具男,会是他吗?
见男人顺着客栈的回廊往前疾步走着,脚步声都没有,显然是提着轻功。
而她不会这些,所以她也不敢靠得太近,而且凤影墨又敏锐又警觉,以防被他发现,她只能远远地跟着。
好冷!
凛冽的寒风直往领子里灌,她拢紧了衣袍,见前方男人身形一拐,从回?绕到了花径里面。
沈妍雪怔了怔,有脚步声响起,是巡视的禁卫,她一惊,也连忙躲到了廊柱的后面。
待禁卫过去,她才探出头来。
掩于花树下的男人并未回长廊,许是为了安全起见,就直接在花径中走着。
她也饶了进去。
夜色本就昏暗,花树林木更是将光线挡得一点儿都没有,她根本看不清路,衣服发丝不时被勾挂住,还有枝杈划伤脸。
光对付这些东西,就已是让她苦不堪言,哪还能一直盯着前面的男人。
等终于走到一处开阔地,她发现,已然不见了凤影墨。
她跟丢了?
她竟然给跟丢了!
心中懊恼,她不甘心。
一边搓手一边哈气,她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