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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ldo;那是友芝，我陪她去的，她打算考大学。&rdo;明芝顿了下，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婚事，倘若直说太过不矜持。

蒋七误会到另一个意思，他知道明芝的身世，季家不给她继续读书也是正常，当即大大咧咧地说，&ldo;你们女孩子家家，少读点书也好，将来做了少奶奶，会教孩子念个三字经百家姓就行了。对了，你平时喜欢做什么？&rdo;

明芝没想到小时调皮捣蛋的蒋七长大是个话痨，但是两家交情放在那，她也不能拒人千里之外，&ldo;没什么特别喜欢的。&rdo;她看了看蒋七照相机，应该是德国货，价格说不定够普通人家两三年的开销，&ldo;我不像姐妹们有才。&rdo;

&ldo;女子无才便是德，有才能吃吗？&rdo;蒋七开解她，&ldo;我姐我妹没事做喜欢搞个诗会，其实还不是招了一帮子人吃吃喝喝。你怎么没来过？初芝姐经常参加，每次都带点心上门请客。我一见初芝姐，就认出你是明芝，亏你到我报了名字才知道我是谁。&rdo;

&ldo;蒋小七！你大放厥词都被我听到了。&rdo;前面树后转出初芝和徐仲九，初芝笑道，&ldo;你想想怎么办吧，否则我一定要告诉二姐去，说你在背后骂她们嘴馋，还说她们无德。&rdo;

蒋七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安慰明芝，他家也时兴新式教育，父母对儿女是同样的看重。要是初芝去告了状，他回家免不了要挨训。

&ldo;初芝姐，你也太厉害了，居然躲在这里偷听。&rdo;他愁眉苦脸地求饶，&ldo;你看着我长大的，忍心叫我受罚？&rdo;

初芝只是笑。论起来季蒋两家也考虑过联姻，蒋家提过蒋七和她年龄相仿，季太太担心蒋七还未开窍，不懂喜欢女孩子，说不定会让初芝受委屈，因此婉拒了这门婚事。但凡有人选，季太太都和初芝商量过，所以见到蒋七围着明芝转，她也有两分意外。这明摆着在讨好明芝，哪里还是不开窍的小男孩。

她看了一眼明芝，后者的鹅蛋脸日见秀丽，倒是在不经意中越长越好看。

等蒋七求得差不多，初芝哼了一声，&ldo;行了，你也好算陪着弟弟出来的？不懂事的小毛孩。我和明芝可是教员级别的长辈，你得罪我们没好果子吃。&rdo;

蒋七吐吐舌头，&ldo;我弟和同学玩得高兴，我才过来走走，我现在就去找他，差不多也到该集合的时间了。&rdo;

四人向集合地点走去，明芝走在后面，听到初芝和蒋七的对话。

&ldo;少动你的歪脑筋，明芝已经定过亲，将来还是我的大表嫂。难道你竟没听说过？&rdo;

&ldo;你们女孩子整天叽叽喳喳，我哪里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咦，你大表哥不是沈县长？他……&rdo;蒋七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却是带了点怒气，&ldo;她也是你亲妹妹！&rdo;

初芝不高兴地说，&ldo;你胡嚷嚷什么，大表哥哪里配不上她？没大表哥这样的人在，我们还在见了皇帝和大官要磕头的时候。&rdo;

&ldo;可他有病！而且他那么老！&rdo;

&ldo;我要告诉伯父去，你竟然当着我的面诋毁我表哥。&rdo;初芝也生了气，&ldo;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反正不能当着我的面，谁要那样说他就是跟我有仇！&rdo;为了表示决心，她还跺了几下脚。

&ldo;他那么好，你怎么不自己嫁给他？&rdo;蒋七冷冷道，&ldo;随便你，反正我不怕被告状。&rdo;

蒋七扬长而去，把初芝气得够呛。好半天她才想起徐仲九还在旁边，但转过身才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开。

&ldo;那个上树的本领，你怎么练出来的？&rdo;明芝看见徐仲九做的手势，便不动声色地转了个方向走。果然到人少的时候，徐仲九不经意地出现了。他俩并没避开人，和别人一样边走边聊。

&ldo;多做几次掌握到使力就会了。&rdo;徐仲九对她笑笑，&ldo;下次我教你，到我那个院子去。&rdo;

&ldo;我不学，我又不想做猴子。&rdo;

&ldo;学会了多好，下次遇到挡路的老虎什么的，你一下子上了树，老虎拿你没办法。&rdo;

明芝用手比了个瞄准，&ldo;我会这个。&rdo;

山风清冷，刚爬上来时的热汗渐渐褪去，明芝走到空旷处看远处起伏的山脉。她深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来。

不管别人怎么说，至少她想要的自由已经有一部分。至于为此付出的代价，世间不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恐怕数来数去也只有几项，父母的疼爱也许是其中之一，但可惜她没投对胎，已经注定不可得。

第二十九章

学生团晚上住在山脚的农庄。

农庄是徐家的产业，因为地处偏僻，平常少有外客。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带队的还是本家少爷，庄头唯恐招呼不到，里里外外恨不得脚底生风。其实少年们没有外宿的经验，只觉新奇有趣，光是想到要在陌生的地方住一夜，已经兴奋得忘记矜持，叽叽呱呱比五百只鸭子还吵。

明芝被安排和初芝一间房，在二楼。初芝要和其他领队商量事情，明芝先进房，用抹布把桌椅和床、凳抹了一遍，又找到拖把，把地板拖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