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岁。”
荷生气平了,笑出来。
“我一生受过不少挫折,皆能忘怀,大概无论什么事,第一次最难应付。”
“谢谢你。”
烈战胜面孔上打着问号。
“这个故事的寓意很好。”
司机把车停下来。
烈战胜送她下车,抬头看看天空,“明天会下雪。”
荷生茫然,她不懂天象。
烈战胜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荷生的面颊,随即放开。
荷生却如遇雷殛,退后一步,那感觉,他的手指一碰到她的脸,她便顿感一阵苏麻,她认得这种震荡,她记得它不曾真正发生过,但却在梦中经历无数次。
她呆呆看着烈战胜。
错了,不可能会是他,她实在太疲倦太焦虑。
荷生匆匆掏出锁匙启门进屋。
关上门,脚下又是一封退回来的信,荷生弯下腰,疲倦地拾起它,丢在桌上。
她没有更衣,躺在床上一会儿,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枕头湿儒儒,荷生将它翻到另一边,仍然赖在床上。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荷生只得披上外衣去应门。
下雪了,一如烈战胜所预料。
门外是言诺。
荷生说:“不要解释,一切都是我的错。”
这是维持人际关系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原来对的是你,错的是我。
言诺站在门口说:“荷生,你愿意嫁给我吗?”
荷生并不觉得意外,“进来再说。”
昨夜那件事完全激发了他的同情怜悯之心,言诺放弃睡眠,与母亲吵了半晚,另外半夜用来伤怀。
言太太至为震惊,她的孩子是好孩子,从来未曾使父母不快,统共是这个不祥的女孩子作祟,于是她更加进一步表明立场,“她要进门,我走。”
言诺马上说:“不,她不会进来,因为我可以走。”
他真的走了出来,身边有件小小行李,装着简单的衣物。
他对荷生说:“我没有地方可去,想在你处借宿。”
小公寓只有一间睡房,客厅没有沙发,只得一只睡袋,要是他想打地铺,或许有商量余地。
“喝了这杯咖啡,或许你改变主意。”
“我不会,第一次与你约会,我就已决定娶你。”
“言诺,当中发生了许多事。”
“这些事也已经过去。”
很多人不会这么想,言诺的母亲是其中之一。
奇怪,人人都以为社会风气真正开放了,以前所计较的细节,今日都可以放过。
但不,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反应一样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