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疼。
腰上的手臂突然紧到僵硬,薛业开始剧烈挣扎。“不是,杰哥……杰哥你别生气,我真的不疼了,你缓缓。”
杰哥超心率很危险,运动员的心脏每一秒供氧过盛,一旦过度呼吸直逼死亡线。薛业用尽力气聆听,耳边的呼吸声草率到毫无规律可言。
“杰哥我去拿口袋,你等等啊。”薛业想翻身往下滚,祝杰的胳膊再一次攀上他的腰,将他无声地拽回原地。
“别动。”祝杰扳住他的肩,齿尖掠过他的锁骨,“你别动。”
“杰哥?嘶……我不动。”轻微无力的肌肉感到一阵紧绷,薛业眼睛紧闭,毫无原则地抬高了下巴。
喉结软骨这一次被完整覆住,咬住,被齿列裹住。比起疼,无法说话的感觉更令人慌张。薛业的思考能力停顿了,重重地陷进枕头里,摸得到的疼痛感很熟悉。
那年自己距梦想一步之遥又摔下来,心灰意冷退赛离校,拒绝和外界联系。和杰哥是怎么认识的?薛业空洞地看向天花板进入回忆,是军训,军训的第二天。
自己当时在做什么?在捶人,从小脾气就很野。杰哥军训报到晚了一天,刚好拎着黑色运动包进宿舍,看自己捶人不仅没有大惊小怪反而顺手替自己关上了门。
自己站在原地看他走近,一身全黑,圆寸,眼神很压人,突然间就动不了手了,仿佛被他看过一眼就受了重伤,像强光钻进墙体的裂缝照进室内,击中心脏。拥挤的军训宿舍变得很空旷,愤恨和不甘在身体里悄然转化,一夕之间变为另外一种无法忍受的情绪。
孤独。
手环在薛业眼前快闪,红色,红色,黄色。他不敢放松,时刻不停地观察读数,直到它降到90以下。
好了,安全了,薛业呼出一口气,喉结疼得像吃了一把火。
薛业是很爱动手的脾气,祝杰清楚,第一次见面他就在教训人,也不怕得罪任何人。心跳回落了,祝杰拉上被子将两人完全罩住,共同躲在黑暗里面对面地喘气,占据一点点的空间却仿佛拥有了一切。呼吸声变回规律均匀,抵着薛业的眉心也逐渐舒展。
“医生怎么说的?”
薛业一动不动地躺着,如果可以,他一辈子不从被子里出去直到憋死。“医生说最起码几年吧,现在正治着呢。杰哥我练不了了,不然……你练一天我练一天。”
“闭嘴。”祝杰合上了眼皮。
闷热,沉默,出汗,焦灼感。空气在身体之间化成胶水,有种看不见的粘稠度。
“我睡会儿。”祝杰很沉地说,手臂更深地收缩一圈。
“哦,杰哥你睡你的,我不动。”薛业被勒得快没知觉,一动也不敢动。杰哥的脸和自己咫尺之隔。
操,杰哥真帅。薛业不舍得闭眼,光明正大地偷看。谁知道杰哥的眼睛突然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