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峡谷边就这样吵了起来,芪焰冷汗都快出来了,陛下还在这呢,芪焰偷偷看向西烈月,只见她双目微眯,怔怔地盯着安沁宣,像是很惊讶的样子。www.Pinwenba.com
西烈月确实惊讶,一直以来,她都认定安沁宣必定会离开海域的,他把海域当做是一个玩乐的地方,他不在乎谁生谁死,也不在乎政局如何,他一直都只是过客。不管对海域来说是怎样的大事,他也总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有时就算她一再问,他也不过敷衍地答上一两句。他一直都像一阵风,不会让任何人抓住,更不可能在一处停留,而现在,他竟只为了走哪一条路径,和李缘争执不休,西烈月不自觉地握紧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因为她有一种错觉,或许她能抓住这阵风。
手上忽然一紧,安沁宣感觉到西烈月猛地抓紧她的手,安沁宣低头看去,西烈月敛下眸光,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心中所想,安沁宣误以为她是所中之毒开始发作,当下懒得再与李缘废话,背过身,手上一拉,让西烈月伏在他背上。
安沁宣想把陛下带走,菁葮看出他的想法,动作迅速地上前一步拦下安沁宣,下一刻,西烈月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这里不宜久留,往后山走。”
芪焰和菁葮对看一眼,心中了然,这人怕是继舒清小姐之后唯一能得陛下这样信任的人吧。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的行踪,一行人灭了火把,后山的路很难走,他们却选了一条更难走的路,沿着后山侧腰一路往前。只要到了峡谷交汇处,就有驻军守卫了,到了那里便不用担心杀手死士。
在山林间走了一个多时辰,前方忽然有骚动,不过很快又平静了下来。李缘小跑过来,在西烈月身边低声说道:“陛下,是季相。”
季悠苒?西烈月轻拍安沁宣的肩,安沁宣将她放下。黑暗中,几个人朝这边走过来,走到近处,西烈月才看清,一行人中,除了季悠苒和那个叫肖琴的女子,还有季惜抒和许炽擎。
“你们怎么会在这?”西烈月已经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
季悠苒上前回道:“陛下离开后不久,惜抒过来找臣,说下午的时候看到许将军的副将和斐汐雯一起,臣本想去驻地与许将军汇合问个清楚,走出别院却发现,皇陵院落间巡视的近卫军忽然没了踪影,臣又派人到上皇的院子里查看,院子内外都有驻军守卫,却仍不见近卫军身影……”
“不可能!”李缘怒道:“臣只带了一千近卫军到后山伏击,还有两千近卫军留在陵园护卫,不可能没有人巡视。”
李缘朝着季悠苒大喊大叫,肖琴不乐意了,回道:“什么不可能,明明就是事实,难道我们还故意跑那么远来冤枉你?”
被人这样顶撞,李缘怒气更盛,但在陛下面前,她也不敢放肆。季悠苒把肖琴拉到身后,不温不火的说道:“李总领无需动怒,季某也是觉得事有蹊跷而已。”
西烈月始终沉默,一双黑眸满是寒光。在不明的夜色下,众人更摸不透她此刻心思。季悠苒不再理会李缘,继续说道:“臣担心后主和惜抒的安全,所以带着两位离开原来住的居所。臣知道陛下去了后山,本想到溯溪泉后等待陛下,不想溯溪泉到后山的路,全都被驻军封锁了,臣不敢贸进,只能走山道,绕往后山。不过臣还在溯溪泉下的溪水边发现一个人,是青桐公子。”
“青桐?”西烈月蹙眉:“他怎么样?”
“臣在溪边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
西烈月愠怒,“许淮素呢?!”早已安排她调派一万精兵驻守皇陵,为何现在出这种纰漏?难道她也叛变了不成?!
“一路上未曾看见许将军……”季悠苒发现西烈月的脸色苍白,细看之下陛下左臂上还有一小片血渍,季悠苒急道:“陛下,您受伤了?”
西烈月刚想摇头说没事,安沁宣冷声回道:“她中毒了。”
“什么?”众人皆惊,李缘更是自责不已,她身为近卫军总领,却没能保护好陛下,甚至连陛下中毒她竟也不知!放下之前与安沁宣的小争执,李缘急道:“安神医,陛下所中何毒?有无大碍?”
众人纷纷看向安沁宣,安沁宣的脸倏地黑了,舒清给他安排了个神医的身份,可是他根本不懂医术。
安沁宣黑着脸站在那里,众人不明所以,季悠苒似乎猜到什么,侧身对身后的肖琴低声说道:“你去给陛下诊治。”
“好。”
肖琴半蹲在西烈月身侧给她把脉,久久不语,眉头越拧越紧。松开诊脉的手,肖琴掀开西烈月的衣袖,查看了她手臂上的伤口。伤口很细,但肿得很厉害。看见伤口的那一刻,安沁宣的心倏地一凉,他见过之前的箭伤,当时只是一点小擦伤,伤口是黑褐色的,现在却肿成这样,手臂呈现出诡异的艳红色,这毒……不一般。
肖琴对着伤口看了半天,还是不说话,众人心里急,但又怕影响她,憋着不敢问,最后还是季悠苒低声问道:“可以医治么?”
“看伤口,陛下所中之毒,毒性很强,好在陛下伤口并不深,而且及时封住大穴,我暂时也不知道陛下具体所中的毒叫什么,身边没有药,也无法医治。陛下的全身大穴不能长期封锁,现在我只能处理一下伤口,用银针封住陛下左臂穴道,再寻一位内功深厚之人以内力护住陛下心脉,可保三天。三天里要找到解药或者能寻到善于解毒的名医。”
听她说完,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季悠苒却是眉头紧锁,肖琴的医术比起宫中御医,高出许多,她斟酌了好一会,才说出这番话,可见陛下这毒,十分棘手。
眸光扫过季悠苒和肖琴的脸,西烈月大概也猜出几分伤情,抬起受伤的手臂,伸到肖琴面前,“现在也只能如此,你先处理伤口。”
“是。”肖琴暗暗佩服,大穴都被锁住,必定全身都不舒服,手臂上的毒红肿灼热,该是极疼的,她还能如此冷静,稳住这么多人的心,难怪悠苒最后还是愿意辅佐她。
肖琴用溪水清洗了伤口并用银针封住了手臂的穴道,然后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颗药丸,递到西烈月面前。
不是说没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