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
最后幸存的那名士兵,已经扑了上去。
他一把摁住安妮的肩膀,将人整个掀了过来,然后挥起拳头,照着她的脸颊就打了下去。
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壮年男性,还是一名常年训练的士兵,拳头的力道可想而知。
他的爆发来得太突然,其他人根本来不及阻拦。
安妮闷哼一声,脸被打得整个歪到了一边,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好几秒钟就这么垂着头,简直就像直接被打晕了过去一样。
——卧槽!
季鸫心叫不好,连忙和莫天根交换了一个对视,两人一左一右夹住暴怒的士兵,硬是凭着自己经过强化的体能,把人给架远了一些。
“都是你!你这个!”
兵哥儿气得眼球通红,伸脚还想踹人,奈何够不着,只能在虚空中踢蹬了几下。
“既然你知道有疫苗,为什么不早说!?”
他咆哮着喊道:
“要是你早一点说出来,大马就不会死了!”
士兵挣扎着扭头去看那没有了脑袋的同伴的尸体,声嘶力竭地喊道:“他或许就有救了!”
季鸫不知道这大兵哥儿跟队友的关系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亲密。
但他能够想象,他的心理压力究竟已经累积到了何等可怕的程度。
除了身为参演者的玫瑰和莫天根之外,这些真正来自于本“世界”的原住民士兵原本有十个人,只不过才过了一日,就只剩他这么一个活口了,更何况,几分钟之前,他的队友还因为被怪物咬伤即将变异,连句遗言都来不及交代,就被顶头上司在面前直接处决了。
身为一个特种兵,他无法反抗上级的决定,而且自己也知道,玫瑰的做法确实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理智是一回事,感性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最后幸存的士兵无法质疑玫瑰的决定,但谁又没有求生欲?谁又能真正的无惧于生死?
任谁遇到相同的情况,都难免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如果被咬伤的人是我的话,现在倒在同伴枪口下的无头尸,是不是就成了自己的了?
“冷静点!兄弟,冷静点!”
莫天根还在竭力按住几近崩溃的兵哥儿,试图令他尽快安静下来。
这时,滑倒在墙根旁的安妮缓缓得抬起头了头。
她的脸颊已经完全肿了起来,骇人的淤青从颧骨处一直蔓延到左侧的嘴角,看得出来,刚才士兵的那一拳确实是用尽了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