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岳青迟做出什么反应,他就看见龙珠在他的眼前猛然放大,然后被他直接一口吞进了腹中。
巨大的惯性让岳青迟在地上滚了几圈,他对于龙形的自己极为陌生,废了好大力气才稳住身形。而那龙珠进入他的喉咙,仿佛滚烫的铁水一般,从咽喉一路烫到了腹部,最后灼热全都停留在了丹田里面。强大的热浪几乎要夺走了岳青迟的意识,他只觉得热气强硬侵入他每一条经脉,反复自主地运行着周天。这种感觉难受极了,经脉深处都穿来疼痛,但偏偏他控制不住这股热流,一时间只能任其施为。
可随着时间推移,这种肆虐非但没停止反而愈演愈烈,岳青迟的经脉渐渐承受不住这样的重刷,许多处更是产生了龟裂。
之后在岳青迟经脉几近破碎的时候,那股热意顺着脊柱直接攀爬到他的头颅,顺着头骨又渐渐汇聚到了灵台之内。
灼热感瞬间消去,岳青迟的经脉也一瞬间恢复如初,甚至竟然不知不觉地突破了分神期。
岳青迟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下意识想要盘膝坐下,显然忘了自己如今的龙形,这就导致了他直接侧翻,脑袋还撞到了旁边一条青龙的角上。
岳青迟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熟悉龙身,然后又花了三天掌握了变成人形的方法,以及两个月掌握了龙珠强硬灌进他脑子里的许多知识。
……
岳青迟离开圜土后一路向南疾行,获得了龙珠之后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龙珠被困在这里几万年,格外向往外面的世界。
岳青迟就带着它一路直奔玄凌宗,十年时间,他虽然在圜土之内疲于战斗,对于和苏子玦的关系也无瑕思考太多,他几乎什么也没想,除了师尊这个人。他想念师尊了。而且猛然变成了一个早就灭亡了几万年的物种,他觉得还是要让师尊拿个主意。
这件事情上辈子从未发生过,但既然圜土的八、九层为师尊亲手建造,那他应该略知一二的。而且有了这件事情做引,他直接回去也不会惹师尊不快。
就在岳青迟满心期待的时候,在距离圜土大概有几百公里的一处密林,他却是被一个人暴力拦了下来。这人头发杂乱,须髯皆长,身上是一件岳青迟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纯黑色长袍。
是那个魔修,最后熔了他的血肉的那个魔修。
“小娃娃,你总算是出来了啊。”魔修咧开嘴笑了,一双眼睛仿若锁定猎物一般盯着岳青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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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有一家苏姓的富商,听说早先是在江南做绸缎生意,后来发达了,苏老爷便举家迁到了京城,在京娶了个酒娘,至此之后苏家也做起了酿酒的买卖。苏家生意越做越大,夫妻两人伉俪情深,又儿女双全,惹得许多人艳羡非常。
但没想到苏老爷晚年却是将一个小妾接进了府内,按说纳妾也没有什么,但可恨就可恨在这个小妾还带了一个十六岁的儿子。
据说苏夫人当即就气绝过去,三天三夜才苏醒,一时京城上下无不唏嘘。
但苏子玦知道,苏夫人不仅没有气晕,这三年来还一味地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苏子玦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小妾的儿子,只不过其实没有什么小妾。他知道自己是一个修道者,来凡尘似乎是为了找个好姑娘。这个身份也是道友帮忙安排的。至于其余的东西他倒是不甚记得了。
也是,他这也算是历情劫吧,当然得封着点儿记忆,不然算什么。
苏子玦随手剥了个橘子,投喂给了坐在他对面的苏小妹。苏小妹就叫苏小妹,今年十五岁,是他名义上的妹妹,以及苏夫人眼中的又一个“苏夫人”。
“哥你别剥了,我吃不了了。”苏小妹拒绝了苏子玦递过来的又一个橘子,“这东西虽然甜,但吃多了我这牙也疼,你可放过我吧。”
“我这好心好意给你剥橘子,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不领情。”苏子玦展开扇子,靠在椅背上,一面摇扇一面看着苏小妹笑。
“可得了吧,就算对面坐着个是条狗,你也会给它剥橘子的。”
“小姐,你怎么把自己和狗放在一起比较啊。”苏小妹身后的丫头红豆面色为难地扯了扯苏小妹的袖子,“夫人说了,让你出门在外注意些言辞,不能让人家笑话我们商贾之家行为粗鄙……”
苏小妹一听当即就不高兴了,英姿飒爽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苏子玦的鼻子说道:“哥你说,我是不是大家闺秀。”
“小姐,三少爷不是你哥。”红豆急得在苏小妹身后跳脚。“你如此对外男讲话实在不好。”
苏子玦莞尔,给苏小妹面前的茶碗里面又添了些茶:“小妹你虽称不上闺秀,不过我看着却比这京中许多小姐都美貌三分。”
苏小妹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小姑娘面皮还是薄的,听了苏子玦的话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两声,两颊飞上红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明天带你去郊外骑马吧。”苏子玦看着苏小妹兴趣缺缺的样子,接着说道,“叫上魏伦他们一起。”
苏小妹一听魏伦,脸一下子更红了,两只手搅着帕子:“哥哥盛情邀请,妹妹怎可推脱。”
红豆快瞧瞧,你家小姐这不是可以轻声细语地说话嘛。
苏家富可敌国,在商界位列第二,仅在戚家之后。苏子玦又不是苏家的儿子,平时也不用学习管理店铺什么的,落了个一身清闲,然后他就有幸成为了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纨绔。这魏伦是刑部右侍郎的小儿子,无心学业,上头又有两个哥哥,和苏子玦一样是个清闲人物。但此人也不是不学无术之辈,诗词策论皆为高妙,配苏小妹倒是足够。总而言之苏子玦对这个魏伦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