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他痼疾发作,不得已先将元长清丢在地下室。但是完全没想到,这个被自己折磨得几乎废了的人,居然乘他病重昏睡之际逃出来报了警。
容俞看着一只脚踏出栏杆的元长清,只觉得紧张得心都快停止跳动了。
“哥哥,过来。”
容俞试图上前,想要将元长清拉下来。
可他往前一步,元长清就往后退一步,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子更加危险。
元长清像是被抽去骨头的猫,懒洋洋地将目光落在容俞身上,歪着头不解地问:“你来啦,我的爱人为什么没有来?”
电话对面,黎栊听着那边两人断断续续的对话,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出声刺激到两人,只是捂住话筒对旁边的警察说:“警官,元长清现在在精神病院的楼顶,精神状态不对劲,情况很危险!”
“我就是你的爱人啊,是我啊!”
容俞向元长清伸出手,元长清却没有理睬。
“你不是他,你只会凶我,你只会给我吃药,你会骂我。”
元长清只是摇头。
“我不凶你了,我不凶你了!我们回到当初那个小房子,好不好?”
容俞看着元长清手搭在栏杆上。冷风拂过元长清额前的长发,遮住了他好看的双眸。
“我们养狗,再养一只猫,你不是喜欢吗?你不是想去星海那里玩吗?我带你去好不好?”
元长清看着容俞绞尽脑汁回忆着以前许诺过的事情,只觉得头疼极了。
他还是摇头。
“我不想去了。你骗我,你要把我骗回去关起来。你还用那些画威胁我,你毁了我还不够,还毁了我的事业。”
元长清抬手,无名指上戴的那个素白戒指看起来有些陈旧。
他抬头看向容俞,疯疯癫癫地笑起来:“这个十块钱,买的,好看吗?他说过要给我更好的。”
“可我不要更好的,他就是最好的。这戒指我偷偷摸摸藏了好久,每一次他用那些下流的词汇骂我的时候,我就会看着这个戒指哭。”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对我好的人,突然就不见了!”
容俞听着元长清的控诉,只觉得好像有一只手掐住自己的心脏,一瞬间想说的话都哽在喉咙。
“你过来,我错了。哥哥我错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容俞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听到回家这个词,元长清仿佛是受到什么刺激,一只手捂住额头。
“我没有家了!元家已经不要我了,我的爱人也不要我了!”
紧接着他又开口:“我唯一的归宿,是精神病院。”
说到最后一句,明显可见他脸上的癫狂之色。
容俞急切地开口:“我要你,我要你!我们有家,你忘了我们有一处公寓。我们养着一条叫小白的狗和一只叫小黑的猫,墙上还有我亲手画的图案。”
容俞只能尽可能拖延时间。这是二十层的高楼,一旦跳下去绝无生还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