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有些浓重,再加上隔得远,事物看得并不太清楚。于锦舒顺着乐谣手指的方向凝神望去,才看见一个人影,站在她们的角度正好看见一身黑衣的人从侧门小院而出。
“真的是三姨娘,她没事这么晚出去做什么?”言清看了一会儿,也认了出来,既而有些疑惑。
乐谣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还能怎么着,八成是出去见男人呗。那女人能做出什么好事!”这几天乔婉心算是把乐谣得罪了个彻底,现在她算是看见这位各种不爽。
“她给你气受了?”于锦舒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乐谣。乐谣和言清这两个丫头这两年来可从来没受过什么气,就算是当初的伍梦蝶母女对上了也只有那两母女吃瘪的份,乔婉心是回是铁了心要和她们做对了?
“呐,本来奴婢是不想说的,既然小姐问了,奴婢就勉为其难的稍稍说下吧。”乐谣小声嘀咕着,而后又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下:“就是那天不是小姐您给奴婢的金银什么的嘛,奴婢一直没用。后来听说燕窝可以滋补养颜,奴婢就出去买了点回来,准备自己补补……当然,也给小姐买了。可是到厨房的时候那死老女人偏说是她的,还哭得跟个什么似的。那表情,好像我给她祖上害的全绝种了样的!关键是老爷还陪着她一起,一看到那女人哭,老爷不用说也是要罚我这个可怜的小奴婢了。”
说到这个乐谣就沮丧,那燕窝可是花了她整整五十两才买到的那么点啊!她可把钱攒着是当嫁妆的呢,那些赃款……不是,那些她靠自己挣得钱平时都不舍得花呢!
“你不也把人家后背给划伤了吗?”言清不客气地拆台。
“那是五十两啊!五十两啊!只是划伤后背怎么能算得上啊啊啊!”乐谣一想到这五十两就觉得自己真的委屈到家了。
“乔婉心洗澡盆里的那条没拔毒牙的眼镜蛇是谁放的?”言清看着在那扮可怜装委屈的人,似笑非笑道。余光注意到那道黑影已经完全消失在院内了,便朝着于锦舒道:“小姐,她已经走了。奴婢要不要去跟着?”
“跟。”于锦舒看着那道黑影消失的方向,笑容柔和:“不过只要知道她在哪里停下就好,记住,不要跟着进去。见到她在哪块位置停下就马上回来!”
“是!”言清应声,便运足了气力跃上了房檐朝着乔婉心消失的方向而去。
待到言清的身影完全消失,于锦舒才转头准备回房。刚一回头便看见某侍女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于锦舒嘴角抽了抽:“你觉得你把三姨娘最看重的皮肤划伤了,又在她浴桶里放了条眼镜蛇还不能弥补你那五十两白银的损失?”
“小姐那是五十两啊五十两啊!奴婢这么点月钱,得存多少个月才有一个五十两啊!”乐谣垂下头,委屈地道:“况且,不是小姐您交我们的,谁惹着了自己就该直接拽住那人死打,直到打到出气了为止吗?是您说还没出气就继续打的。乐谣还没出呢……”
“……孺子可教。先回房。”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误人子弟……
……
乔婉心一路鬼鬼祟祟的从于相府侧门到了那一所并不起眼的宅院。扣门七下,扣第一下门停顿了一下,第二第三连续敲了两下,第四下一停顿,第五下停顿,第六下和第七下停顿。
没过一会儿,大门便从里打了开来。正是白天在扫地的那个奴仆,那名奴仆见到乔婉心后,便稍稍后退,示意她快点进去。
走进大厅之中便见到了那袭明皇,乔婉心虽然心底疑惑,却仍旧按照礼数先行一礼。“奴婢叩见皇上!”
“为何要与云芷兰那三人作对?朕不记得有下过这样的命令。”容庭负手而立,听到声音便直入主题。
对他来说,乔婉心这类的角色还不值得他多费时间和她打弯子。
“皇上,奴婢只是觉得云芷兰若是不除去的话,于明瑞肯定会再分心到她身上。于明瑞最近对云芷兰的变化奴婢能看得出来,若是顺着于明瑞现在的状况发展下去,必定会对云芷兰宠爱有嘉。而依照着于明瑞摇摆不定的脾性,奴婢可能会被冷落,到时对于监视于明瑞的任务恐有所不利,奴婢不得不……”
“实话。”容庭面无表情地抬手打断了乔婉心的话。他是帝皇,后宫之中的恩怨他从不干涉,也不去打听。但是整个皇宫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后宫那些女人的伎俩呢?乔婉心这点道行和后宫比……还是差得远了。他没那种闲功夫听这女人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