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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ldo;我相信你，你也要记得，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我们。&rdo;郝回归很想用录音设备把这段话录下来，录给36岁的陈小武听，让36岁的陈小武看看17岁的他是多么懂事啊!如果36岁的他也像现在这样的话，自己怎么可能和他吵起来，怎么可能和他打一架。

陈小武感动地点点头。

&ldo;去跟你的朋友们告别吧，记得，无论在哪里，你们都要在各自的地盘生根开花。&rdo;

听说陈小武退学，大家决定出来吃夜宵欢送他，陈桐也难得出来了。大家围坐在一起。陈小武虽然看得很开，气氛却依然沉重。对十七八岁的孩子来说，退学是一件大事。毕业之所以感伤，是因为离别。退学更是。一个人的离开，那种孤独，谁都不愿去想。陈小武给大家各倒了一杯啤酒，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

&ldo;你们干吗啊，我只是退学，又没死。&rdo;陈小武招呼大家干杯。

&ldo;你死了还省事，烧了就没了。你没死，天天卖豆芽，万一豆芽养不活你呢?卖不出去呢?还得找我们……&rdo;

&ldo;大志，你关心是关心，但……&rdo;微笑不想让陈小武难堪。

&ldo;其实大志说的也是我担心的。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一辈子卖豆芽，也绝不会拖大家后腿。干杯啦!&rdo;陈小武哈哈大笑，先干为敬，&ldo;从明天开始，我就不用早起上早自习了，哈哈哈!&rdo;

叮当鄙视地看了他一眼：&ldo;但你要三点钟起床准备豆芽啊。&rdo;

大家大笑起来，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ldo;好了，好了，我们敬陈小武一杯，他是我们当中第一个养家糊口的人，希望陈小武早日成为&lso;豆芽王&rso;。&rdo;微笑举起杯子。

&ldo;微笑，还是你最好。&rdo;陈小武喝光了手上的整杯酒。

&ldo;喝那么快干吗?咱们还是高中生，一口一口喝。&rdo;叮当白了他一眼。

&ldo;我、我不是因为开心嘛，所以就想喝。&rdo;

&ldo;小武，咱俩干一杯。&rdo;刘大志满上第二杯，两人又一饮而尽。话不够填满未来的缝隙，就往里面灌酒。后来谁也没有谈未来，未来太遥远，未来也太现实，好像和小武谈也不合适。大家低头吃菜、喝汤，汤在夜色中很容易就从热气腾腾变得如湖水一样没有波澜。

&ldo;你们还记得吗，郝老师上公开课的时候?&rdo;陈小武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ldo;那天你说得实在太好了。&rdo;

&ldo;这几天，我早上三点就起来。天气真的就跟当时瞎掰的一样冷，我给十几桶的豆芽换水，换完之后，腰真的都快没知觉了。后来搬桶、搬豆芽……重!但我感觉不到它很重，而是感觉到一种压力，沉甸甸的，感觉如果自己不扛起来，家就摔到地上了。&rdo;陈小武的脸有点儿红红的。

&ldo;我妈特别害怕我扛不住，就在旁边随时想帮我。我都够矮了，我妈比我还矮那么多，她能帮到什么啊，万一我一失手，还把她给砸了。所以我就只能咬牙，我都能听见自己牙齿&lso;咯嘣咯嘣&rso;的声音，真的。这些年，我爸他怎么过来的……太累了，我爸真的太累了……&rdo;说着说着，陈小武的状态从刚开始的洒脱变成难受。

微笑双手抱着一杯热茶看着陈小武。陈桐拍拍他的肩，叮当也愣愣地看着他。刘大志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陈小武，反而笑了起来。

&ldo;哭什么哭，多好啊，起码你父母一起拼搏，我都搞不清我父母的关系。哎，来，再干一个。&rdo;两人又喝了一杯。

&ldo;大志，你说你不能理解你爸妈的关系，什么意思?&rdo;微笑问。

&ldo;啊?我说啥了?&rdo;

&ldo;大姨和大姨爹他俩怎么了?&rdo;叮当也搅和进来。

刘大志看着陈桐，又看看陈小武。

&ldo;算了。他俩离婚了，为了我的高考，现在还假装住一块。我可跟你们说啊，尤其是你，叮当，绝不能跟任何人提起!不然我自焚给你看!&rdo;

&ldo;啊?离婚了?&rdo;叮当很吃惊地说。

&ldo;闭嘴，别说了。你再提，我就说你爸走私了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