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好像要严重一些,迷迷糊糊的,他冷汗下来了,期间好像有人进来喊了他几声,宁澜没能睁开眼,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缓过来了些,头脑清醒了几分,好像又听到有人在喊他。“宁澜……”那声音来的很遥远,语气似乎带了点着急,宁澜恍惚睁眼,看到床前有个人,没能看清,视线逐渐聚焦后,他看清了是封霆。“你怎么……”他愣了下,他想说“你怎么会在这”,没能说出来,嗓子很干很哑,头也很晕。封霆脸色不太好,俊眉皱着,语气也不太好:“这么严重,去医院……”宁澜对“医院”两个字敏感,他讨厌去医院,想也不想就拒绝,尽管人还不怎么清醒:“不去……医院,已经好多了……”这是实话,比起刚才痛得模糊,现在已经不算什么了,而且还在逐步减轻。他摇头,再次说:“不去医院……”明明疼得冒冷汗,却还不肯去医院,脸上苍白没血色,这幅模样落在封霆眼里,与那晚他喝醉在酒店非要执拗洗澡一样。封霆不是耐心的脾气,想发火,最终忍住了。不爱惜自已身体的又不是他,自已动什么怒。他将买的那袋药扔在宁澜床上,硬着口气说:“吃药。”接着又冷硬解释一句,“叶青时给我打电话叫我买的。”宁澜闻言了然,疼得迷糊时,他隐约听到隔壁寝室人好像在叫他,可能是对方告诉了叶青时。今天他们三个有事都不在学校,也就封霆可能有时间来给他送药。他哑声说了句“谢谢”,起身靠在床头,看见这一大袋药,被吓一跳,可能一年的分量都有了。像是知道宁澜在想什么,封霆又冷声说:“不知道你吃哪种,所以都买了。”说完这一句,他转身出了宁澜房间。房间一下安静下来。宁澜轻眨了下眼。也是,他第一次犯胃病别人帮他买药,也是买了一大袋,因为不知道买哪种。他打开袋子,将自已以前常吃的胃药种类拿出来,看到袋子里的结账单时,他将买药的钱给封霆微信转了账过去。其实他不喜欢吃药,甚至是抗拒,尤其是苦涩的药丸,一般发烧感冒了,不到倒下,他都不会选择吃药,靠抗过去。他是早产,小时候身体不好,最常吃药,年纪小时,每次吃药,家里保姆阿姨都会给他备着糖,哄着他吃药。他小名叫“澜澜”,保姆阿姨每次都“澜澜”、“澜澜”地叫唤他,嘴里慈爱说着:“澜澜乖,过来吃药了……”十岁以前,这是他小时候最多的记忆。后来长大了些,也有了自尊意识,怕被其他小孩笑话,吃药也不再吃糖了。房里没有热水,宁澜打算出去烧点,最近饮水机坏了,还没来得及修。他感觉好了不少,只是胃里还有隐隐的微痛感。生病就容易胡思乱想,他不由猜测封霆还在不在寝室,不过他想应该不在了。听赵辉说封霆最近训练多,说不定来给他送药,是课间请了假的,如果有课的话,现在这个点正好是第三节。宁澜那种怕麻烦不想欠人情的心理又冒了上来。上次是醉酒,这次是送药,而他也能看出封霆不想和他过多接触。他轻叹口气,下床,嗓子太干了,像要冒火。不由又怀念在家的时候,至少生病,会有阿姨来给他送热水,而不是现在拖着胃痛过后的身体烧水吃药。宁澜一生病,就容易软下来,那种看似温和实则坚硬的外壳消了几分。他拉开门,脑海中正思索着寝室的热水壶放在哪,就听到了阳台有“呼呼”声传来,不是空调声,是烧水的声音。他们寝室的烧水壶声音不响,他房间比较隔音,所以刚才在房内才没听到。封霆房间门没关,他看到封霆在叠衣服,他房间整洁,衣服也叠得整齐,不像宁澜,因为手生,衣服总是叠得歪歪扭扭。宁澜感觉有些受惊,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好像又不得不相信,封霆是在给他烧热水。毕竟现在只有他一个病号需要烧水吃药,而封霆,身体好,冬天基本都是喝冷水。“叮”的一声,阳台水烧好了。封霆听到动静转身,他手里拿着衣服,像要洗澡,看见宁澜,没说什么。他走进阳台,开了热水器,然后走出来,用一次性杯子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没什么表情对宁澜抬了抬下巴:“吃药吧。”语气淡淡。宁澜迟疑几秒,那句“给我烧的吗”便没再说出口。他慢吞吞“哦”了声,说声“谢谢”,手里拿着药磨磨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