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舟轻声一笑:&ldo;後悔把我掰弯了?&rdo;
夏少谦连犹豫都没有地一摇头,还带著点惋惜的语气道:&ldo;我最近常常在想,早十年前的叶轻舟肯定比现在还好拐,当初的那个夏少谦就该豁出去一把,省得平白无故蹉跎了十年。&rdo;
&ldo;你大爷的!&rdo;叶轻舟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夏少谦在桌面上反手把他的手给握紧了──是很紧很紧的那一种,叶轻舟才明白过来,夏少谦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嘴上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其实说到底心里还是没安全感。
他无声地紧紧回握他,过了会儿才缓缓说:&ldo;你给我些时间,我想想怎麽处理。&rdo;
&ldo;叶轻舟,我不是要逼你给我什麽交代。&rdo;夏少谦凝视著他:&ldo;如果你说出来後要面对更多烦心的事情,我宁可你一直都这麽瞒著。我们两个之间,有一个乱就够了。叶轻舟,我自己是走过的,我看得出,你妈是思想很保守的那一类人,她不太可能接受她最引为傲的儿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我们两个在一起还没多长时间,如果到了必须要说的时候,我希望能等我把她儿子收拾得服服帖帖,除了我之外他再也不想和别人过的那时候。&rdo;
叶轻舟听到这话时沈默下来。
他真的觉得,这个男人,把他看得太好了、太重要了,就像原本只想从田里挖到萝卜的农夫,钊两下没想到挖出个人参娃娃,茫茫地捧在手心上,老怕他掉了还是跑了。他就这麽怕失去他。
叶母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他俩各自抽回了手。叶轻舟在桌下默默收紧了掌心,他现在也只能感受到对方残留下的一点余热。
&ldo;你们两个怎麽静静的?&rdo;叶母感受到跟之前不太一样的气氛,疑惑地看看他俩。
叶轻舟坐起来夹了个青菜到自己碗里,边说:&ldo;妈,你怎麽去这麽长时间?&rdo;
叶母听到这话就左右神秘地看看,然後打开了夏少谦今天刚买给她的新包包,就看她亮出了一卷的厕纸,凑过来掩著嘴巴说:&ldo;舟仔,家里卫生纸要用完啦,我看到里边有很多,不要钱的!&rdo;
叶轻舟一脸尴尬地看著她,无奈拍头说:&ldo;妈,您、您拿这个干什麽啊,我跟您说过多少次了──&rdo;
叶母看儿子这表情,抿抿嘴不服气地抗辩:&ldo;妈记得你说的,妈这次都没拿完呢,还记得给别人剩点……&rdo;
夏少谦最後还是没憋住笑,看他掩饰地咳了两声,拿起筷子去给叶轻舟他妈夹了几个荤菜:&ldo;算了算了,菜都要凉了。&rdo;
吃完饭後夏少谦直接送他们回去,叶母先下车上楼去了,叶轻舟打开车门下来的时候,夏少谦也跟著下来了,动作迅速地拽著他、在背著光的方向,把他压在车上吻了上去。
叶轻舟紧张地挣了挣,夏少谦趁隙把舌头伸了进来,到後来叶轻舟挣不动了,他的双手甚至攀上了这个男人的肩,也像是用尽全力地回应著他。在路灯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只有彼此粗喘的声音,夏少谦使劲儿地摩挲了一下叶轻舟的双手,把它们捂热了一些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来,跟他慢慢分开。
&ldo;我明天早上来接你去医院。&rdo;
&ldo;不用了,我坐公车去就行了,万一害你睡得不够,你单位里的人都得遭殃,我这不是在造孽麽?&rdo;
两个人都相视一笑,夏少谦还是忍不住伸手去理了理叶轻舟的领子,手指头轻轻地划过他的脖子……
&ldo;好了。&rdo;叶轻舟侧了侧头,避开了他,低头咳了一声说:&ldo;我上去了,要不然我妈要过来催了。&rdo;
&ldo;我帮你把东西拿上楼。&rdo;
&ldo;哎,不用了!才几袋衣服,我自己拿得动。还有,夏少谦,这些东西是真的谢谢你了,不过下次别给我妈买了,老太太买了也舍不得穿,我前年给她买的羽绒服还据说放柜子里买开封呢。&rdo;
夏少谦凑过去低低说:&ldo;你家隔壁房子还没住人吧?&rdo;
叶轻舟忍不住去捏捏他的腰,想这家夥老去陪酒还顿顿大鱼大肉的,怎麽就不长肥肉:&ldo;死心吧,过年前刚搬进一家人,还给我送了两个柑橘。&rdo;
夏少谦笑了笑凑过去贴了贴叶轻舟的脸,可真别说,那黑亮的眼睛里还真有点小失望的……
他们道别後,叶轻舟就转身走向自己住的楼房。他进楼之前又回头看了眼,夏少谦的车还在呢。叶轻舟冲那方向摆摆手,才看车灯敞亮起来,那厮总算肯走了。
隔天早上夏少谦还真来了,载著叶轻舟和老太太一起去附近吃早点。
叶母现在基本把夏少谦当半个儿子了,等饺子上来的时候还跟他学怎麽用微信。叶轻舟看他们处得这麽好的,心里突然生出个想法──要是夏少谦跟他妈这麽好下去,他妈未必不能接受夏少谦跟他在一起的事情。想想夏少谦这家夥心眼也真多,这是在他妈面前先装够了乖,万一纸包不住火了,他妈估计也不好意思拿扫帚赶人……
&ldo;舟仔!&rdo;
叶轻舟猛地抬头,&ldo;妈、妈,怎麽了?&rdo;
&ldo;你怎麽老是发呆啊,天天像有心事一样!怎麽,有什麽事情瞒著我啊?&rdo;叶母对自己儿子还是看得挺透的,叶轻舟哪想他妈这麽敏感,一大早的神经顿时有点赶不上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