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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3页）

张晴惯常长嗟短叹的。

利璧迦不怕放假，每一个月她总会选一天留家中收拾这个那个，非常享受的样子，有时候蹲在露台剪理盆栽，便可度过一个下午，阳光照在她纤弱的背部，她开着一部小小无线电，边听音乐边劳动，真懂得放松。

利璧迦，你这次回来，我一定陪你一起做这些微不足道、可以说是无聊的事情。

我黯然神伤。

张晴研究杯子，&ot;是谁喜欢米老鼠，你抑或周太大?&ot;

&ot;米老鼠?不会是我。&ot;

&ot;到处都是米奇，&ot;张晴说：&ot;钟、杯子、拍纸部、无线电，你没发觉。&ot;

我的视线接触到一只座台钟，钟面上并没有米奇著名的面孔，只有黑色两只半圆型的东西在一只球体上突出来。被张晴提醒，即时明白它是米奇的剪影。

我张大嘴，她好细心，我可全没留意到这干琐事。

近两年来我心中只有立方氮化硼。

&ot;这只音乐盒子多么有趣。&ot;

张睛取过一只约二十厘米高的米老鼠模型，上了发条，它的头缓缓地转，大眼睛眨动，音乐细细碎碎传出来，确是件有趣的小玩意。

&ot;这是你带来的?&ot;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ot;不，是你家里的，都搁在这只柜里，还有一整套的纪念瓷碟，你来看，有些是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出品的，全部迪士尼人物，以米奇为主。&ot;

我探头过去，果然是，那两只滑稽的大耳朵无处不在。

&ot;你太太很有童心。&ot;

我悻悻的想：无聊罢了，置这么多玩意儿，带又带不走，统统留在此地。利璧迦，要是你真的那么爱这些身外物的，把他们带走呀，为什么不带走?

&ot;至美，这一阵子你真忙得魂不守舍。&ot;

&ot;倒不是因为忙。&ot;我脱口而出。

&ot;那是为什么。&ot;张晴诧异的问。

&ot;事到如今，我竟不知是为谁辛劳为谁忙。&ot;

张晴一愕，没想到我会口出怨言。

我随即后悔，立刻改口，&ot;公司不一定感激我，因为当时我是志愿队&ot;把一切推到公事上。

&ot;但只有你一个人懂得那玩意。&ot;&ot;嘿，雕虫小技。&ot;

&ot;说给我听听，叫你们忙了这些日子的，究竟是什么东西。&ot;&ot;这得自钻石说起。&ot;&ot;哗，钻石，我爱听。&ot;她雀跃。&ot;钻石其实是碳。&ot;&ot;这我也听说过。&ot;她非常有兴趣。

&ot;钻石的碳结晶原子排列紧凑，无法令其再挤逼，故此钻石坚硬无比。同时它亦是温度的良性导体，所以用钻石来做工业打磨工具，最好不过。&ot;

&ot;是呀，这我也知道。&ot;

&ot;立方氮化硼是一种人造结晶体，在一九五七年发现，六八年正式投入工业服务，晶体内含碳与硼，原子排列与钻石类似，可忍耐高温至摄氏一三七o度，而钻石到摄氏八七o度已经开始燃烧。&ot;

&ot;呀，那么后者比前者更为耐用。&ot;

&ot;是。钻石遇热，化为乌有，从什么地方来，回到什么地方去，化为碳分子消失在空气中，而立方氮化硼没有这种弊端。&ot;

我又说：&ot;不过它的卖相就不大好了，只是一种深棕色的结晶体，偶而带深红及黄色斑点。&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