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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ldo;你光知道等有什么用？公子御寇是你的挚友，又是我家主子最信赖的人，你若是有心，只管去宛丘打听就可以知。那时，我家主子还待字闺中，对你到过的地方还日日去看。可是，你却一走了之！&rdo;星辰顾不得擦去嘴角的血迹，一句句指责鞭笞着献舞的心，&ldo;你从来就没有给过承诺，凭什么叫我主子守约！今日做出这样非礼之事，怎配说爱！&rdo;

妫翟坐上床榻，浑身颤抖，说出一句：&ldo;蔡献舞，你我之间，天意弄人。今日之事，我可以恕你，请你予我符节，放我出城！&rdo;

献舞摆手，奔至床边，拉住妫翟的衣袖，拒绝道：&ldo;不！我既然已经冒犯了你，绝不会放你走！我宁可囚禁你，占有你，也绝对不允许你再离开我的视线！&rdo;

妫翟震怒，推开献舞，取下头上的簪子送到了脖子上，厉声说道：&ldo;蔡献舞，你不要糊涂！我如今不是桃林里的避世少女，我是息侯的女人，息国子民的息夫人！你今日若是将我逼上绝路，我便自尽给你瞧！宁死也不受你侮辱！&rdo;

献舞眼神空洞，苦笑道：&ldo;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对我，一点知觉都没有，竟宁死也不愿意屈从！&rdo;

妫翟将手臂力道大了一成，鲜血顺着簪子的尖滑下脖子，染红了衣领：&ldo;你若不信，大可一试！放我走！蔡献舞，别让我带着对你的怨恨死去！&rdo;

献舞跌坐在地，抱头呜呜哭泣起来，像是个失宠于父母的孩子，哭得哀怨委屈。献舞边哭边摇头，忏悔说道：&ldo;是我自己懦弱，自己找借口！只知逃避失意，却忘了要去寻你！我怎么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来！怎么会！&rdo;

妫翟握着簪子的手依然没有松劲，但还是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拂去献舞的泪，带着遗憾说道：&ldo;献舞，你的心意我会记得的，但我们之间没有缘分。我会用余生来怀念我们的相遇，只要你不再糊涂，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跟息侯提起半个字！你没有对我有过承诺，但这是我对你的承诺。&rdo;

献舞抬起眼，看着妫翟眼里的明媚清波，越发愧疚。他觉得他低估了妫翟的志气，贬低了她的气度。他擦去眼泪，从怀里掏出符令，交到妫翟手里，道：&ldo;拿着这个符令出城去吧，明日一早让你姐姐知道，还不知闹得怎样，她不像你看着的那样好对付。&rdo;

妫翟将符令送还，别有深意地说道：&ldo;我与她一起长大，对她的了解不输于你。你不用把符节给我，只需送我到城门边即可。&rdo;

献舞推回，道：&ldo;我不送你了，我怕我跟着你没有走到城门外就会反悔，只能有劳你自己出城了。&rdo;

妫翟问道：&ldo;你不怕我拿着符令坏事吗？&rdo;

献舞自信笑道：&ldo;符令只能开外城城门，若无强兵，凭息国之力难以制胜。何况，我信你。&rdo;

妫翟将符令收好，诚恳对献舞说道：&ldo;多谢你的信任。若你还当我是朋友，我有一事相求。&rdo;

&ldo;请说。&rdo;

&ldo;我之所以借道蔡国，是听了御寇的嘱托。虽然你与我姐姐是结发夫妻，我不该说这样的话，但我还是要求你，如果将来御寇有难，请帮忙救他一命。&rdo;

献舞叹了口气，怜爱地说道：&ldo;你自己遭遇了这样的凶险，还想着别人。适才我那发狂的样子你也见到了，你还愿意信我吗？&rdo;

妫翟点头，真诚说道：&ldo;我信你，更信御寇。&rdo;

献舞心中游过一阵暖流，想说什么，终于还是闭口。他命奴才开门，自己守在门外等待妫翟整装。妫翟穿好衣裳带着驿馆的随从，在深夜里出城去了。

献舞没有回到寝殿，而是独自一人来到望河楼，挥着斧子，亲手将合欢与梧桐砍倒。树砍完，天也亮了。他愣愣地望着那支带着妫翟血迹的簪子，清泪两行，漫过胡茬。妫雉站在庭院里，看着一片狼藉，无语凝噎，失望透顶。

30息侯的复仇

马车的狂奔颠簸让妫翟气郁都凝结了，没想到回国路途竟是这样的坎坷。妫翟起初只是呕吐无食欲，到了后面几日，便腹痛腰酸，力气一日乏过一日，到后来竟下红不止，淋漓不尽了。日夜煎熬在马车内，妫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染上了什么恶疾，星辰更是吓得不知所措，到了江国境内，跑遍了整个都邑才找到一个有经验的巫医。巫医诊断细瞧之后说：&ldo;夫人是流产了。&rdo;

简直比一个晴天霹雳当头还让人惊怔，妫翟听罢这话，当即哀声痛哭起来。早知自己有孕，便不会闹着归宁，更不会假道蔡国了。

星辰与随从们跪在地上抹泪，请求主子的原谅。妫翟腮边挂着泪，却无人可怨，她幽幽说道：&ldo;今日之事，不可对大王透露半个字，谁若多嘴，休怪本夫人无情！&rdo;

星辰泪如泉涌，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懊悔道：&ldo;我怎么这么粗心，主子有孕，我竟没照看好！&rdo;

妫翟在江国都邑的客栈里休息了两日，吃了几帖土方，止住了崩漏之血，便驾车起身。她知道若想保住身子，就必须尽快回到息国。

连天的赶路，妫翟总算回到家里，一入宫便倒床不起。息侯被妻子蜡黄的脸色吓了一跳，临走时一个如花的美人，现在回来怎么成了这样残损的模样？听妫翟和奴仆都说是感染了风寒，息侯心疼坏了，当即下令：&ldo;把我息国最好的药材和滋补品都找来，另增加了二十个厨师熬汤，夫人想喝什么汤，就上什么汤，一切以夫人的健康为最高标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