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打开车门下车,见她迟迟未动,催促着:“下车吧。”林生安看着外面发白的阳光,脖子上的痛意袭来,才走下车,跟他一起进了医院。看完医生,取了药,他们齐肩走出医院。“还疼吗?”他关心着。她扯了个苦笑,“你说呢。”周靳看着她脖子上的那片红,有些愧疚的打开后座车门,“走吧,送你回去。”她坐进去。车上一片安静,他们彼此无言。不久,车子缓缓停在了她住的小区楼下。她甚至连一句谢谢都懒得说,打开车门下车,又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刚走出去没两步,周靳追了上来,将她的包包递给她,“你忘记了。”她淡漠的接过,“谢谢。”随后转身离开。回到家,她抱着冰袋瘫倒在沙发上。看着立在电视柜旁的那幅画,她突然的冷笑一声,今天自己这副卑谦的样子,真是可笑。她脱掉衣服,看着胸上那一小片的烫伤,烦躁燃上心头,她走过去,将那幅画丢到阳台外,关上玻璃门,拉上窗帘,眼不见心不烦。涂了药膏,她裸着上半身将衣服拿到卫生间,便回了房间。刚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门铃响了。她以为是外卖到了,没成想是拎着几个冰袋的周靳。“疼的话就敷一敷。”她倒是没拒绝,接过了冰袋,笑了一声,“谢谢你,亲自给我送冰袋。”大概之前她的脾气都很好,他有些不适应她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林生安不等他再说什么,便合上了门,转身往回走。说起来,并怪不了他,是她拎不清,非要道歉,这才一报还一报。但她就是生气,气得还莫名其妙。她走进厨房,将冰袋丢进冰箱里,便不再管。两天之后,林生安身上的烫伤基本痊愈。可惜的是,下了一场大雨,老式的阳台没有做封闭,沈长钰的那幅画被雨淋得面目全非,林生安不得已将画丢了。又几天,周靳突然给她打来一通电话,她犹豫着接起。“什么事?”她淡淡的问。“上回你在我这落了一件睡袍。”他这话有上半句没有下半句,她挑了挑眉,“为什么现在才说。”“衣服不是我洗的,家里阿姨洗的,你有空可以过来取,或者我派人给你送过去。”林生安笑笑,“不用了,丢了吧,我不想要了。”周靳“嗯”了一声,未了又问:“伤好了吗?”“嗯,好了。”“那就好。”“我还有事,先挂了。”她今天约了步琮,他紧赶慢赶,赶出了度假山庄的基本规划图。她直接驾车去了设计院,步琮跟几个团队的核心成员将图纸递给她。“林小姐,这是初步的构思,您觉得怎么样?”“您要的果园菜园,娱乐公共设施,湖景,花园,住宿建筑,酒窖……”林生安认真的看了一眼,认可的点点头,“嗯,我很满意。”步琮笑,“您满意的话,我们就开始分板块去做细节。”“好。”跟步琮敲定了一些细节,从设计院出来,天已经擦黑,她上车后,鬼使神差的给周靳打了个电话。“是我,什么事。”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她捡起副驾驶座椅上的卫生巾购买小票,揉成一团,随后丢到一边。“我想起来,那件睡衣是真丝的,花了我两万块,丢了可惜,你在家吗?我过去取。”周靳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说:“嗯,我刚下班回来。”“嗯,我现在过去。”周靳掐灭手机,回头对江姨道:“多做两个菜。”江姨一愣,问:“先生,是有客人要来吗?有什么忌口的吗?具体是两个菜还是多做几个,我……”周靳打断:“她不挑食,你随意发挥。”江姨又愣了愣,问:“是女孩吗,林小姐?还是其他人……”“嗯,是她。”江姨面露喜色,“好啊好啊,行,我这就去做,她什么时候到,看着天也晚了,我赶快,一定得让她到的时候吃到热的……”周靳看她激动的模样,挑眉,“您好像很喜欢她。”江姨笑了笑,“当然了,林小姐长得漂亮,气质好,她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但人却很好相处,多好啊,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做梦都能笑醒呢。”周靳失笑,“她以前可不这样好相处。”“以前,你们以前就认识?林小姐以前是怎么样。”周靳笑着摇摇头,“很凶。”江姨有些意外,“是吗?真看不出来……”林生安打了个喷嚏,她将空调温度提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