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书立即跟上道:“大皇子宅心仁厚,心地善良,又只看这些年魏王的优柔手段,不知他过往的狠辣诡谲,实在情有可原。”
傅初鸿自然不可能为了此事责备爱子,只是让他往后多思多虑,不可意气用事。
傅承松红着脸答应了。
这次议事从秦国议到了魏国,又从魏国议到了秦国,最后最紧急最重要的还是豫州的军情,事务繁杂,千头万绪,直到月上中天,众人才被允许告退返家。
傅初鸿又一次把褚太师单独留了下来。
等所有人离开,内殿宫人一起退下,殿门一关,傅初鸿上下打量这褚东阳:“太师近来为何如此沉默,莫不是还为了之前沈贺的事耿耿于怀?”
为着立储,也为了心中对褚东阳隐约的忌惮,之前的中书令沈贺是褚东阳的心腹,如今寻了错处被免职,更加深了君臣二人的隔阂。
“陛下误会。”褚东阳不提沈贺的事,转口道:“只因魏帝的作为微臣也觉得十分难解,加之臣并未领兵打仗,对于军事并不精通,这才沉默不语。”
傅初鸿笑了一下:“过谦就是过傲了,老师,不过,你真的不想前往豫州么?以老师的能力,与王凝必定珠联璧合,到时候护卫豫州,再收复失地岂不是指日可待。”
褚东阳懒得跟他虚与委蛇,直言道:“臣才疏学浅,只有纸上谈兵的功夫,并不敢染指军权。”
傅初鸿这才点了点头,又道:“不知老师得到消息了没有,景和师弟在北边受了伤,乱军中被流矢射中,幸好没伤到要害。”
褚东阳自然知道,他得到消息说不准比傅初鸿还早些,但是此时仍做出一副不知情并且稍有担忧的样子:“当真如此?臣尚未听说,只是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他既然一意孤行,那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事。”
“老师身为父亲,倒是有一颗好狠的心,对于独子竟如此漠视——只是不知,你对于女儿是否也是这样漠不关心?”
褚东阳暗中拧起了眉头,面上仍
然恭谨平和:“陛下所言何意?莫不是有了皇后殿下的消息?”
傅初鸿盯着他,轻声道:“西京的细作每日传递消息,偶然提到一则新奇事,说是……西京中有人见过一个绝世美人,别笑话朕相思成疾,听到有新出现的女子便认为是皇后,只是“绝世美人”四字并非人人可以当得,那细作在西京居住已久,见识颇广,见过的美人可以说车载斗量,能被他以‘绝世’形容的,绝不可能是一般的庸脂俗粉。”
褚东阳的眉目稍松:“既然如此,那人可有对那女郎的相貌有所描述?”
提到这个,傅初鸿便沉默了下来,过了片刻才道:“口述到底失真,左不过杏眼秀眉,肤白如雪之类的套话。并不能当做依据。”
“陛下准备如何确定呢?”褚东阳面不改色的提议道:“陛下既然已经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不如下令直接将其带回晋国,若真是殿下,那就是皆大欢喜,若不是……也没什么坏处。”
这话说的,
——难道傅初鸿不想么?这不是他做不到么?
傅初鸿的脸色阴沉了下去:“那女郎身边的护卫极其严密,等闲人根本不得靠近,住的宅子不大,层层叠叠规矩严明的布置了数轮护卫,即便出行都有人暗中随侍,轻易动不得……这不是更加可疑了么,若是寻常女子,哪里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褚东阳神色平静中带了一点恰到好处的担忧:“但若是皇后殿下,她当真被秦国所俘虏,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出,无论是是作为人质,还是作为想要换取好处的筹码,都应该让我们知道才是——这个尚可以解释为时机未到,但是她居然可以出行游玩,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吧。”
傅初鸿垂下眼皮,许久之后,才低声道:“或许是因为她救过秦储,得了一点额外的优待,也或许……罢了,她这样的人,让谁喜欢都不稀奇……”
过了一会,他打起精神:“既然人一时带不回来,朕已经派人秘密赴秦,他见过皇后,为人又机敏善武,如真是她,那说不定可以想法子救她出来……即便不能,那人善于作画,所画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