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凶多吉少,就算活着要么被关起来,要么死,到现在沈子言已看不到什么前路了。
“跟我走罢,雉奴。”
沈子言猛地捉住元绿姝手腕。
“放开。”
元绿姝冷声。
她像碰上什么腌臜玩意,毫不犹豫甩开他的手。
沈子言震惊又愤怒,手僵在半空中,张大嘴巴:“你,嫌弃我?”
元绿姝淡淡道:“你我身份有别,授受不亲。”
话语满是疏离冷漠。
沈子言一时难以接受,神色骤变,他欲意摁住元绿姝双肩,被她后退几步躲开。
沈子言落空,他双目紧拧道:“我和你之间多年感情你说忘就忘?你就这么不愿和我走?我们原本是夫妻的。”
元绿姝嗓音冷情:“没成,且只是过往而已。”
沈子言面色沉下来,让忍不住说出内心尖酸刻薄的真话:“那些荣华富贵有什么好?你就这么舍不得?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人,雉奴。”
元绿姝道:“是,我舍不得,所以……”
她抬眸,凝视沈子言鬼鬼祟祟的动作,从容道:“你要对我做什么?”
沈子言想打晕元绿姝的意图被识破,他恼怒质问:“为何你就不愿意跟我走?”
元绿姝平声道:“你不要再故步自封,耿耿于怀往昔,被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束缚,人都要向前看。”
元绿姝提了提自己左腕,鬓角碎发弄着她的耳后肌肤。
“你走罢,往后莫要再回长安,你母亲还在潭州等你。”
她的声音揉进清凉秋风中。
这几年,沈母受元绿姝和周氏的照拂。
沈子言知道。
但沈子言不肯走,元绿姝见此,继续规劝:“你是乱党,而我袖子下有杀伤力很强的袖箭,趁我还顾念旧情,听我的话离开长安,若你不走,我保证你的胸口会出现一支短箭。”
“它会夺走你的命。”
言毕,元绿姝提起左手,眨眼,沈子言后面的树干上就出现一支插。进去的袖箭。
袖箭飞过时弄断沈子言一根头发。
她不假思索的行径如同她冷漠的言语一般。
沈子言没想到元绿姝真要对他下手。
所有期待和情意被元绿姝磨灭,他心灰意冷又十分不甘。
但他知道,元绿姝这是在放他走。
这一箭,唤醒他的理智。
若他不走,就算元绿姝不杀他,他亦难逃一死。
潭州还有他的母亲。
从沈子言踏进谋逆的泥水,他再未回过潭州,只是托人照顾他的母亲。
“你没错,子言。”
元绿姝语调变得温和。
沈子言眼眶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