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呆在自己家乡也许不一定会觉得家乡对他有多么重要,只有离开了才会知道家乡对他有多么重要。
我的墓前冷冷清清,我的心里一直惦念着美军对我提供的&ot;情报&ot;的处理情况。
大约是半个月后,我冷清的墓前突然飘出玫瑰花香,我睁眼一看,是一个穿着长风衣的女人立在我墓前,手上捧着一束玫瑰花。
我并不认识她,而且在这个鬼地方也不可能有谁认识我,所以我想她一定是站错地方了。
这墓地自开战以来每天都在增加坟墓,而且出现了许多无名墓,她站错地方不是不可能的。
但她一开口我便激动不已,因为她说的正是我一直在惦念的事情。
她说,美军从我身上搜到情报后,并没有什么怀疑,立刻将纠集在第七防区的大批军队调往第四防区。
然而,当美军的调防刚刚结束,我们的部队就向他们第七防区地发动了闪电般进攻,并一举夺得胜利。
最后,她这样说道:&ot;尊敬的胡海洋参谋,吕处长要我代表中国军方向您致以崇高敬意!您为您的祖国立下了卓越功勋,您的祖国和祖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您……&ot;我说我不叫胡海洋,我叫韦夫!韦夫!但她怎么听得到我说的?又有谁能听得到我说的?让一个声音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真的是太难太难!我不知道,上帝给我设置这么大的困难,不知是在考验我的耐心,还是为了向我说明什么?其实,我说过的,要想弄懂上帝的意图同样是困难又困难的,上帝有时候似乎让我们明白了一点什么,但更多时候只是让我们变得更加迷茫。
这是没有办法的。
在我们这里,上帝同样常常让我们拿他没办法。
上帝啊,什么时候人类才能听到我说的这些?韦夫和我乡党老吕的&ot;合作&ot;珠联璧合,完美无缺,极可能名垂千秋。
现在,韦夫的天外之音刚刚飘然而去,老吕又不期迎来了另一个合作伙伴,他就是老吕在南京从事地下工作时的&ot;上线&ot;人物金深水。
金深水找到老吕的那一天,我恰巧与老吕在一起,在他孑然一身的家里,时间是中午过后。
我记得,他开始叩门的声音很轻,以至开始我们听好久也吃不准是不是在敲我们的门。
那声音很缥缈,很不真实,也许更像是记忆中的声音,或者是在敲旁人的门。
后来有一声敲得似乎有些绝望地用力,我们终于听清楚是在敲我们的门,便去开门,看见一位银发老人,穿一套笔挺的西服,头上戴一顶黑色的礼帽,手上还握着根漆亮的拐杖,跟电影中的人物似的,有种我陌生的风度。
老吕的门大概从来没被这样的人敲开过,不问来人是不是找他,反倒问我是不是找我的。
我说怎么可能呢,便问来人找谁。
他伸手一指,笑道:&ot;找他。
&ot;指的是老吕。
老吕纳闷地看看他:&ot;你是谁?找我什么事?&ot;那人慡朗地大笑道:&ot;狗日的,你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你的&039;上线&039;!&ot;这真正是一次久别的重逢,前后相隔四十余年。
两人相认后,是如何兴奋激动,然后又是如何重温旧事,诸如此类,此处不表,我只想尽快转入正题。
正题是什么?是半个月后,老吕突然从江苏给我打来电话,说如果我想听金深水的故事,就立即动身去福州,金深水将乘明日上午的飞机去福州,希望我最好马上出发,先他到达福州,到机场去接他,并陪同他去找一个人。第53‐‐55节 第53节:记忆和感情
听得我云里雾里的。
不过,后来我总算弄明白了,原来老吕此次回来(不知从何而来)是想寻找一个人。
老吕知道,这个人现在是在苏北某地,所以几天前两人就赶去那里,但到那里后才得知,那人其实在千里之外的福州。
于是,两人决定马上再去福州,但老吕却临时被总部首长召见,要立即赶往北京。
分身无术,老吕才想到我,决定给我&ot;这个机会&ot;。
事实上,他们在去江苏时,我就怀着&ot;听故事&ot;的目的,想跟他们去。
但老吕似乎看透了我心思,悄悄地走了,没我的份儿。
想不到,峰回路转,机会又来了。
我当晚就飞到福州,没有进城,直接住在机场,等着接老金。
第二天上午11点钟,老金如期而来,然后我们连宾馆都没找,老金就急匆匆地照着地址去找人了。
是一个中年妇女,我们找到她时,她一个人在家,刚吃过午饭,正准备午休。
她是个现役军人,穿着军装,但说话温文尔雅,对人客客气气,并不像一个军人。
我敢说,她一定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下午,我带来的这位神秘的银发老人,金深水,会跟她讲起这么一个&ot;骇人听闻&ot;的故事。
这故事讲的是她母亲的事情,也是701行动局早期的一些事情。
顺便提一下,故事中有老吕的&ot;身影&ot;,只是故事中的老吕并不叫老吕,叫什么呢?大家不妨猜一下——01我叫金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