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是什么处罚,她也想见见儿子,他看不到娘亲会哭的,想起那小人儿哭得伤心的模样,她心里比自己即将受罚还要忧心难受。
“有没有人啊?我儿子在哪?”
她一路上问了许多次,嗓子都哑了,可就是没人回应她。
那个男人已经铁了心,仿佛对她没了耐心,也没了任何感情,将她关在这里不闻不问。
她疲惫的靠着床柱,此时心里却莫名的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也是绝望后无力挣扎的平静。
努力了这么久,却如何也逃脱不出他的手掌,或许这就是命吧?那她认好了,他一会儿想如何处罚她,她也认了。
只要只要让她见到儿子就行。
也不知那小人儿此时怎么样了?这会让肯定饿得哭了吧?他饿的时候最是哭得厉害,谁也哄不了。今晚出门时只喂了他一点米糊,也没吃多少呢,唉,想起来就心疼得不行。
说来说去还是韩湘君这个混蛋!抓她就抓她,折磨儿子做什么?
如此一想,她又恨得磨牙。
另一边,韩湘君听下属禀报说苏璃找到了,当晚就拖着病体从津州赶了过来,翌日天蒙蒙亮才到地方。
秦忠将苏璃安排在一处不起眼的院落,韩湘君的马车将将到门口,就迫不及待问他。
“人关在哪里?”
他一晚上都没阖眼歇息,眼底乌青,下颚还冒出了许多胡渣,又加上病了多日,脸色十分憔悴。
此时也顾不得歇息,他迫不及待要见到那个女人,要狠狠教训她一顿。因此,下车就让秦忠领着他走。
秦忠这会让也为苏良媛捏了把汗,他真是没见过这么能跑的女人,把他们皇上气得三魂出窍六佛升天,连抓人也吩咐着务必将她捆起来。他也不敢违逆,老老实实的将人捆着,这会让皇上气冲冲的过去,也不知接下来改是何等滔天之怒。
到了门口,秦忠想上去开门,被韩湘君拦住,挥手让他退下。
他看着两扇紧闭的房门,恶狠狠的一脚踹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苏璃正侧躺在床榻上睡觉,她一整晚都被绑着,没法直躺下来,只能侧着身子睡,睡得腰背酸疼。听到响声,吓了一跳,立刻就醒了。
她眼睛被蒙着看不见,但很清楚是韩湘君来了,于是笨拙的挪动身子,想坐起身。但奈何被绑得太严实,手也使不上力,在榻上挪啊挪,半天也起不来,模样又滑稽又狼狈,最后索性放弃了,就这么如一条死鱼一般躺着。
韩湘君早就看见了她,穿着一身粗布,臃肿肥大,头上还绑着快青花头巾,一副乡下妇女的打扮,脸上也不知涂了什么东西,丑陋无比,此时像一条蠢虫似的在床榻上扭来扭去。
他冷笑一声,“你别白费力气了!”
果然是他!
苏璃此时被他站着鄙视,心里很不爽,“韩湘君,我儿子呢?”
“你还想见儿子?”
听得这话,她身形微微一顿,“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走近了些,咬牙切齿说道:“你这个女人是属老鼠的?整日带着我儿子偷偷摸摸的跑来跑去。我告诉你,以后你都别想再见到儿子。”
苏璃气得胸口起伏,她大吼道:“韩湘君,那是我儿子,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
“也是我儿子,你凭什么带走他?”
“你——”
她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此时此刻,她能感受到他的雷霆震怒,这怒气不是装的,是真的气到了极点。她突然慌张起来,万一他真不让自己见儿子了,那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想了想,还是服软道:“韩湘君,我错了,但是你能不能让人带团子过来?他已经一整晚没见到娘亲了,他会害怕的。他也很久没吃奶了,估计已经饿得不行,你把他带过来好不好?你怎么罚我都行,就是别让他离开我。”
说到最后,竟然带了些哭腔。她昨夜也想了一整晚,被他抓到也认了,回宫就回宫吧,以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可怜她的小团子,跟着这个么没权没势的娘亲,以后说不定还要被人欺负,没法无忧无虑的成长,想想就觉得难受得不行。这会儿这个男人竟然还想分离她们母子,她觉得心都要碎了。
韩湘君见她这模样,一点也不想怜惜。她都不知道这些天难他是怎么熬过来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她倒好,三句不离儿子,眼里只有儿子,对他却是没问过半分。
脾气上来,干脆也不想再哄着她,只说道:“这点不用你操心,我早已请了奶娘过来,饿不着我儿子。倒是你,如今我要好好跟你算一算旧账。”
听得有奶娘,苏璃稍微安心了些。她转过头问,“你要怎么算?”
韩湘君上前一把将她眼睛上的布条扯下来,看清她脸上丑陋的妆容,胸口噎得不行。这个女人为了躲避他,竟然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简直是吊起来打十顿都不解气!
他说道:“我也想通了,每次为了抓你,我头发都白了好几根,甚是心倦。你那么爱跑,我也懒得稀罕你这个女人了,干脆这样吧,儿子我会好好养大,你呢,想去哪就去哪吧,但是儿子你就别想再见到。”
听他说这种狗话,苏璃那个气啊,“韩湘君,你想把儿子从我身边夺走,除非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