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呼吸一紧,心口的郁结让她面色更加深沉。
她最怕的便是她的哥哥以后因此怨她,明明心里委屈得紧,却又看着她什么也说不出。
就她那哥哥怎么狠得下心来怨她一句?
林向晚自辩般语无伦次道:“他愿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往日有人向他提亲,我难道是一时之气才将那些人驳回的吗?我难道不想将他嫁个好人家吗?那些人的相貌、品性,我都一一细问打听,她们就是不行!”
说到激动处,林向晚猛然站起,“日后我买几个漂亮的专心伺候他,只伺候他一个,这还不够好吗?便是往日我让他嫁了,能紧着他只有他一个的,能有谁?我林向晚的哥哥,就要这天下最好的人来配,哪怕是牢笼,也要这天下最金贵的!以前我觉得陛下贵为天子,该是配得上他的,如今看来”
“阿晚慎言啊!”明如澈听她言及天家,赶紧出声打断,担忧地望着林向晚道,“你这又是怎么了?我们好好说着,你又是着什么急?如今木已成舟,煜哥儿是不会入宫的,我不就是提醒你一下,别届时为此又让你兄妹生了嫌隙吗?”
林向晚双拳紧握,只觉得脑中嗡嗡,好似耳鸣一般,她深吸了几口冷气,才勉强冷静下来。
明如澈眼神奇怪,“阿晚,你没事吧?”
林向晚摇了摇头,淡声道:“抱歉,我也不知我是怎么了阿澈,我也不知该怎么办,该如何是好,我只知眼下这个法子,对她们是好的,可以后如何,我也说不清,我最怕的便是日后,她们都怪我,抑或是因我,又重蹈覆辙”
明如澈不明所以,“他们?谁?谢容吗?”
“没什么。”林向晚抿唇,“是我魔怔了。”
如此静默片刻,明如澈也不好再言,只是道:“我下午终于约了万华出来,你上回不也有事找她么?是为煜哥儿罢?下午我们去吃酒,一醉方休如何?就只我们三个。”
林向晚点了点头,哑声道:“甚好。”
友人相聚小酌,明如澈难得风雅,定了文人骚客皆爱去的雅舍梧桐院小酌,这里面菜色清淡,店家酿造的清酒亦是京城一绝,据说夏饮如杏、冬品如梅。
万华玩笑说明如澈这是附庸风雅,以她三人之流,无一人能匹得上这般好景。
“万椿的事,怎么样了?”
三人手捧汤壶,围席而坐时,明如澈忍不住道。
“呵。”万华一听见这名字就来气,语气冲道,“那狗杂种如她爹一般的会演戏,我的分说娘硬是一句没听!”
“不是问她。”林向晚瞧了眼她气愤的脸色,继而道,“是问你。”
万华沉默了半晌,道:“我是嫡长,纵是德行再不堪,正事上我从未出过错,她还能为了那贱人来打压我不成?”
万宝楼的事已过去许久,林向晚不欲再旧事重提,坏了气氛,只是好言道:“既然这样看不惯,还是早做些正经事,早些分家罢,何必受这份气。”
“正有此意。”万华眉飞色舞,“内阁已将三甲分职拟出,下个月,我便能上任,督御史,如何?”
监察院的督御史,正二品的官衔。
明如澈肃然起敬,抱拳道:“原来是御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