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愿闭着眼喊:“不看不看”,用全身的力气抗拒走近尸体。
“不看也可以”,pn的声音恢复淡漠,“那我问你,你使用的手枪是sigp226没错吧?”
祝愿紧闭双眼跟盲人似的点点头,“是p226。”
pn接着说:“而射穿敌人眉心的是口径556毫米的aug突击步枪。”
祝愿睁开眼睛,疑惑,“敌人射的乌龙子弹,打到自己人头上?不对啊,5个杀手,一个扛着火箭筒,其余4个人手一把ak47,哪来的aug?是你射的?可那么重的武器你带在身上,我会眼瞎看不出?”
“自然是抢的”,pn凉凉地说,“除了5个杀手,还有一个背后偷袭沙爷。”
“所以……”,祝愿上下瞄他,没看到一丝血迹。
“所以他的脖子被我拧断了,还有疑问吗?”,pn微微一笑。
作为前特种兵深入敌后斩首是看家本事,这点祝愿毫不怀疑,那她开枪射的子弹去哪儿了?眯着眼睛看向已经断气的杀手……
受不了她的蠢样子,pn把她推到尸体前,“睁大你的眼睛看仔细,你的子弹射进他的胸口,说好听点叫补枪,准确地描述叫严重射偏,你不是主张自己射穿眉心吗,可见你当时瞄准的是面部t区,很难想象以射击精度高著称的p226会偏移到令人目瞪口呆的程度,好吧,姑且算你修正弹道,压低瞄准点,但压得也太低了——你花了五万美金就学到这么蹩脚的枪法?”
祝愿像听不出讽刺似地脸色一亮,“你的意思是咱们开枪射击有个时间差,你射向杀手头部的致命一枪在前,我射到胸口的一枪在后,对吧?”
pn不说话,祝愿当他默认,心理负担总算减轻了,她松了口气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来金三角没想过杀人。”
pn嗤之以鼻,“天真。”
祝愿情绪变好,环视四周,“沙爷怎么样了,其他人呢?”,看到零零星星七八个挂彩的人围拢在巨石周围,气不打一出来,“咱们两个在前方挡子弹,他们躲在后面,这算哪门子手足!”
“趴在罂粟田里装死和溜得快两种情况,我看不出有什么分别”,pn说完转身向巨石的方向走去。
祝愿被他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她确实一开始打算老实装死躲过一劫,实在躲不过了,才开枪反击,那之前,什么兄弟老大,统统对不起,她只觉得自己的命最重要,再说,杀手把沙惕的团伙给灭了,还替警察省事呢。
她紧追上去,邀功请赏怎么能让pn一人抢了先,这可是向沙爷表忠心的绝佳好机会,说什么也不能落后。
走近巨石看到谭明智捂着右胳膊,被血洇湿的衬衫贴在身上,嘴唇惨白地倚靠在石头上,沙惕脸色铁青,腿的姿势怪异,看样子折断了,肖慎之也颇为狼狈,其余人等均有负伤,简言之,一群老弱病残。
“杀手处理完了?”,沙惕开口问。
祝愿抢在pn前面说:“是的,谭伯伯,您怎么样,受伤严重吗?”
沙惕拍拍腿,“这点小伤没什么,倒是其他兄弟们……”,他重重地叹口气,再也说不下去,众人见状沉默。
三和帮横行金三角二十余年,沙惕身为帮派老大,不止一次遭遇暗杀,只有今天这次尤为严重,暗杀者埋伏在他的私人猎场,简直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和脸面。
气氛沉重,祝愿识趣地闭上嘴巴,忽然她的手被人碰了碰,侧目,是pn。
“卧倒”,他耳语,迅速从腰际拔枪。
祝愿看他的神情知道事态紧急,决定听从他的建议,并示意大家跟她一起朝反方向抱头卧倒,甭管炸弹还是枪子儿,打中屁股总比打中脑袋活命的机率高。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雷鸣般的爆炸声响起,大块的石头落下,石屑纷飞,有人哇哇惨叫,祝愿顶着一头灰看去,那人的手指被高速飞旋的弹片齐根削掉。
这时另有人喊道:“扔手雷的是吴尼哆那王八蛋,pn不要放过他!”
祝愿一惊,爬起来,飞奔到pn身边,朝远处张望,“吴尼哆呢,死没死?”
pn审视她,“你认识吴尼哆?”
☆、叁贰☆有口难言
什么叫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祝愿总算体会到了。
幸亏她脑子反应快,面对pn怀疑的眼神,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刚才不是有人说了吗,我觉得最好活捉吴尼哆那孙子,撬开他的嘴巴,找出幕后指使者……”,放眼四望,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这是让吴尼哆跑了?赵厅长说陆离枪下不留活人,那是作为特种兵狙击手的他,但作为黑帮成员的pn就未必了,他留吴尼哆一命的用意是什么?
轮到她表示质疑,“我听帮内的兄弟们夸你从来不浪费子弹,这次是你失手了,还是吴尼哆扔的手榴弹威力太大,他趁爆炸脚底抹油溜了?”
pn从容回她,“吴尼哆穿了防弹衣。”
论厚黑,pn的段位比她高啊,祝愿干瞪眼。
两人一起返回,沙惕问:“吴尼哆跑了?”
pn俯首认罚,“抱歉,没抓到他。”
沙惕挥手,“偷袭的那帮家伙准备充分,我们仓促应对,危急关头没有人比你做得更好,先饶他一命,自然有人比我们急着料理他,等他们坐不住了,就到了三和帮雪耻的时候。”
众人慷慨应是,称要血洗敌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