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沉吟许久,黑衣僧人也不着急,动作悠闲地喝了口茶。王爷开口道:“唤他来吧。”
黑衣僧人起身叫来仆役,嘱咐了几句。
两人继续在书房内饮茶,一盏茶还没结束,仆役就领着个少年进来。
阮棠一看他的脸,拳头就开始发痒,再一看他的个头和脸,发现这个崔茗比她见过的年纪更小一些,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
他虽然文弱,但年轻气盛,自有一股少年义气和骄傲。
进到书房,黑衣僧人让他给王爷行礼,崔茗照做,视线还有些不安分地打量周围。
王爷问:“道衍大师说你身怀异术?”
崔茗道:“方士之术,可不是街边杂耍的那些把戏。”
黑衣僧人道:“王爷问话你好好答。”
崔茗收敛些,表情恭敬,说出口的还是少年不怎么在乎的清亮语调,“朝廷对江湖管教甚严,近些年已经少见正统方士之术,王爷许是不知,我崔氏一脉的术法,不是杀人术,也不是障目法,而是通玄之术。”
王爷笑笑,心想他怎么会不知方士之术,太祖皇帝起于草莽,对江湖上的那些异人异术了解颇深,就是因为了解,所以在江山一统后才会那么忌讳,多方打压。
王爷道:“通玄,好大口气。”
崔茗脸色一正,“正是通玄,梦中,记忆皆可探,若术法高深,就是往日之日也可去得。”
王爷听得眉头一跳,但脸上表情丝毫不改。
黑衣僧人看见王爷表情,就知道他正在深思,转头对着崔茗道:“这么说,你族人皆可读心?”
崔茗道:“非是读心,只是可以进入他人梦境中,或是探知他些许记忆。不过这也看人,越是心志坚定者,越是难以施法。”
黑衣僧人摸了摸下巴,“这可和之前说的有所不同,我听说崔氏术法连未来也可探得。莫非都是外界溢美之词?”
崔茗到底是年轻,听到家族秘术被轻看,忍了又忍,脸庞微微泛红,“不是溢美,确有气事,我家古书上都有记载。”
黑衣僧人已听出苗头,不动声色地问,“你不会?”
崔茗道:“家传符箓秘术我都已学会,只是经历尚浅,不一定能用。”
黑衣僧人笑了一声,不轻不响,却有激人的意味。
崔茗脸顿时涨红,刚才夸得家中术法几乎天下第一,临末了却是经历尚浅,他自己都脸上烧得厉害。
王爷这时开口,“算了,别为难一个孩子。”
黑衣僧人仍是对崔茗道,“你敢不敢当着王爷的面演示一下,如何探知未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