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儿,你动手啊,叫我,拿大嘴巴子抽上去,别看一个老一个小的,那心就是黑的,大伙别容情,拿大嘴巴子抽呀,你们不动手,我来。”
一个四十左右的壮实女人扭了兰花指凉凉说完,脱下鞋子就要朝钱雪脸上扇来。
“你敢!”
钱雪猛得站起,握拳一声大喝,那气势就跟对上大汉奸一般,含泪的双目怒气冲天,似要把眼前的女人烤化了。
她咬着牙恨不能啃下一口女人的肉来。
壮实女人扬起的手一顿,场面上气氛一下凝滞了。
“你们谁敢!欺负老人孩子,那就不是人!”
众人望着她满布戾气的脸,指指点点的声音都停了。
“你,你,想打我,你这个刘汉儿的嫂子,可真是好啊,还有你,刘老婆子,现在嚎得倒响,骗谁呢,你们俩拍拍自己良心,刘汉儿特意买回来的药倒底进了谁的肚子!”
她呵呵冷笑两声,指着那个壮实女人和刘老婆子咬牙切齿说出了这样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
“药进了谁的肚子,难道这两人偷喝了?”
“哇,刘老婆子,夏桂花,你们俩真喝了金招娣的保胎药?那可是作孽哦,一个好好的小子没了。”
众人惊住,伸手指指点点。
她怎么会知道我倒出保胎药喝了!
夏桂花一脸震惊,看妖怪般望住钱雪。
“什么,你倒了保胎药?哎哟,我心口疼,我的乖金孙啊。”刘老婆子先是愕然一下,随即眼珠一转,又哭嚎起来。
“妈,你,喝了招娣的保胎药?”刘汉儿大惊,“还有你,我的好大嫂,你们,你们想害死招娣吗?”他怒极,上前一步揪住夏桂花的衣裳要打。
“没有,没有,你别听个丫头片子胡说八道。谁动你的药了,我可没动。你问你妈吧,我可没动。”夏桂花矢口否认。
“妈!”刘汉儿转头对上刘老婆子,这一道喊声中夹杂着多少失望痛心无奈无力。
“天地良心呢,每天给她熬药,我能不盼着我的金孙孙,你大嫂生的可是两个丫头啊,我的金孙呢!我没了的金孙呢!奶心疼你啊!”
唱作念打,要多难过就有多难过。
刘汉儿发红的眼睛慢慢回到了扶住高玉蝉的钱雪身上。
各说各的,这责任倒底是谁的呀。
“你,这个好大嫂,等药熬得差不多时找事支开你妈,倒上一碗自个喝了,而你这个好妈,嫌这药贵,每次只拿一半的量熬了,现在房里箱子里还藏着一半的药呢,毕竟啊,里头又有阿胶,又有杜仲的,好人吃了也是滋补的。”
钱雪抹去眼泪,一字一顿清晰说道,“要说我怎么知道的,就是你这个好大嫂大嘴巴在外头嚼舌头被我听到了,她明知你妈只放了一半的药,还倒掉一碗,安得什么心呢,就怕你儿子生下来,抢了她两个丫头的活路了。”
钱雪这话说得绝。
“我,我没……”
夏桂花想说她没把这事大嘴巴说出去,可刘汉儿一拳头扎实砸到了她脸上。
鼻血立马喷了出来。
夏桂花眼前眩晕,话都说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