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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借口到後面找尺子，留出时间让我们挑选袖扣。我从帆布背包里拿出矿泉水，拧开盖子自己喝一口，再递给陈晓伟。晓伟接过，继续埋头在看袖扣。我看两眼，走到一排衬衫架前，拉出一件来看。用不经意的口气问：“昨天那个笔试……你给我打几分？”陈晓伟看中一枚袖扣，取出来放在袖子上比。“六分啊。你看，这个好不好？”“六分？”我没想到我在他心里才刚及格。我以为至少八分呢。陈晓伟摆弄着那枚袖扣：“海燕，我不是说你工作能力不行。你也知道的，你是很努力，但英语口语不好，一到会话环节就胆怯，说明社会实践不丰富。从用人单位的角度，昨天的表现在他们眼里估计只有五分。我是知道你的实力的，所以多打一分，让他们知道你是因为怯场才临时失误。”“所以一开始只有五分？还不及格？”陈晓伟听见我声音都变了，忙解释说：“不过按照女朋友的评分标准，你又聪明又漂亮，在我眼里，绝对满分！”“谢谢你能看到我这麽多优点。我刚才我还给自己打八分呢。”就算真打六分，但对我说是八分又能怎样？我还找到比特思的人去对答案吗？我心里叹口气。我一时失了说话的兴致，只是站在那里，把一排挂衬衫衣架划过去又过来。老板娘终於找到了尺子，出来给陈晓伟量尺寸，先量肩宽，再量衣长，再是胸围、领围、臀围、袖长、袖口，一路量下来，量一个，记一个，手势纯熟之极。我看着晓伟被动地转动着身体，让人量着尺寸。他也没问我给他打了多少分。像是胸有成竹，不需要问也知道答案。当然他的答案从来都是让所有人满意的。我当时给他打的分是10分。0前面加了个1。上海女子图鉴22老板娘量好尺寸，收起簿子和笔，再把软尺一点点卷起。一眼看见陈晓伟手里的袖扣，马上眉开眼笑，“噢哟！你真会挑呀，这副袖扣只剩这最後一对了，老别致的呀！外面都没有的。”陈晓伟显然也很喜欢，从开始到现在都拿着没有放下：“多少钱？”“一千块呀，看你们刚毕业，又定了西装，阿姨给你打个折，八百！你要戴起来看看伐？”她放下卷好的软尺，从晓伟手里取过袖扣，把他的衬衫袖子别起。“看，样子好伐？这里所有的袖扣就这对好看，真真是最後一对了。这种东西，挑的就是一个各人喜欢，你讲对伐？”陈晓伟从镜子里看了下抬起的手腕，眼光留恋了一会儿，动手卸下袖扣。“还是不要了。”“哎，年轻人这麽三心二意，这是绝版，再不会有了。何况是第一眼看中的，就是最好的，伐买太可惜了。”“算了，阿姨，不要了。”晓伟忍痛放下。老板娘摇摇头，“喜欢呀，喜欢是最重要。好吧，想想清楚再来。反正还要来两次试身改尺寸。”我也没心思劝，沉默着不作声。老板娘发现我不再是同盟军，忍不住又说起话来：“小姑娘不要心疼钱呀，西服买了就买了，男朋友这麽帅，穿出去紮台型噢。”我勉强笑一笑。这时晓伟的手机响了，他看一眼，朝我示意，出门去接电话了。“你们谈了几年啦？”老板娘不死心，又问。“快四年了。大一就在一起了。”“难得的哟，现在的小年轻啊，谈恋爱都随便谈谈的，几个礼拜就分手了哦，不像我们当年不要太认真哦。”“我们也是认真的。”“看得出额，侬对伊老好额。”连外人都看得出。“刚刚那副袖扣真的不要啦，噶别致额，错过了就没有了噢。”老板娘一定要把这对袖扣推销掉。西装赚的是工钱，工钱还要分一半给裁缝，袖扣赚的才是真金白银的利润。这个我懂。但我谢谢她的热情，“这副袖扣实在是太贵了，以後有需要的话我再来吧。”“那就这样啦。西服订金五百块，先付一下。”我掏出钱包，数出五张百元大钞给老板娘。这时我的手机也响起来了。我看一看备注，是比特思的号码，整个人都清醒了，等不及离开，在店里就接通。“是，我罗海燕。……下周一上班？好的问题。可以的！！没问题！！几点？……好的好的，谢谢！！”我几乎要尖叫。如果不是在人家店里，我说不定就跳了起来。我按断通话键，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陈晓伟，才转头找，就见晓伟就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我。我被他的眼神搞得心里毛毛的，一时忘了我自己的喜讯，问道：“怎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