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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徐绍均会告诉他去哪一个舷窗看礼花，各色缤纷溢彩的流光，蓝色的是激光炮，黄色的是轻物质炸弹，黑色的是失去方向的战机，绍均将那情景描述的十分华丽，而彦仁却在窗前看得遍体生寒‐‐那每一道的流光就是一缕消逝的生命。

&ldo;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怕？&rdo;

&ldo;害怕会有用吗？这世上有很多事你无力改变，就只有坦然的接受。&rdo;

&ldo;可我无法接受恐惧。&rdo;

&ldo;还好，我可以。&rdo;

&ldo;祁剑也可以！&rdo;苏彦仁忽然想到。

&ldo;不，他不必，他不会恐惧。&rdo;

在一连串的震动之后，飞船的重力系统忽然间失控，绍均看到自己喝的水从吸管里一滴一滴的飘浮起来，在空中悬成晶莹的液滴，然后随着重力的恢复而下落，像一场久违的雨。

门开处，永恒的人站在永恒的地方，只是这一次呼吸略显急促。

&ldo;要撤退了吗？&rdo;绍均站起身。

&ldo;跟我走。&rdo;

祁剑明目张胆的将工具车开在空荡荡的公共通道上，绍均看到墙角警示灯闪着刺目的红光，顿时大吃一惊：&ldo;全员弃舰？情况已经这么坏了吗？&rdo;

&ldo;嗯！&rdo;祁剑低沉的应一声，将工具车开得像飞。

&ldo;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rdo;

&ldo;我现在要带你走。&rdo;

原本喧闹的起落舱此刻已经空旷的不见半个人，跑道边散落着烧焦的残机零件，控制台上的灯还在闪着，一道一道的艳黄色弧光。

祁剑按动控制键，从停机舱的深处传来机械转动的声音，一架造型奇异的战机平稳的滑了出来。

&ldo;恩奇都？&rdo;绍均满眼惊讶：&ldo;你要做什么？&rdo;

&ldo;放你走，带着它一起走。&rdo;祁剑没有回头看他，手脚利索的打开检修盖，开始检查战机&ldo;那苏彦仁呢？&rdo;

&ldo;他很害怕，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职责，我安排他坐救生舱离开了。&rdo;

&ldo;那，你呢？&rdo;

&ldo;我可以说你和这架战机一起毁在战火里了。&rdo;

&ldo;我可以留下来帮你的。&rdo;

&ldo;走！&rdo;祁剑断然的回答，鹰一样冰冷而犀利的目光又逼过来：&ldo;战况已经很坏了，你跟我回去，整个帝国的人都会站在你的对面！&rdo;

徐绍均一时被他的气势摄住。

&ldo;线路没有问题，生命系统也运转正常，最后，动力系统只有你自己能检查。&rdo;祁剑将一个手提电脑交到绍均手里，让开检修盖前的位置，看着他开机，进入分系统，然后输入密码：两个古体的汉字‐‐祁剑。

&ldo;动力很足。&rdo;绍均的眼里有小小惊讶。

&ldo;那就好。&rdo;祁剑在他身边站立，指尖贴着笔直的裤线：&ldo;走吧！&rdo;

&ldo;那……我走了。&rdo;绍均收好电脑。

&ldo;我会在塔台输入干扰指令，你离舰后往y-3方向飞，两分钟之后就可以离开雷达监测范围。&rdo;

&ldo;好的。&rdo;

&ldo;我导了整张星际图进去，你可以找一个文明程度不太高的边缘星球先落脚。&rdo;

&ldo;好。&rdo;

祁剑的表情很平静，像是面对着一场常规的出征，他站在舰长台上，对他的飞行员下达最后的命令。然而这一去生死两茫茫，彼此的经历只有在传说捕捉。

绍均抱着电脑靠在机翼上，微微眯起眼睛：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感伤？或者这才是他所认识的祁剑，永远平静的，坚定的存在，跨越宇宙的虚无与空旷，让他觉得真实的存在。

祁剑在塔台上做出&lso;准备就绪&rso;的手势，跑道上的指示灯一盏盏的亮起，绍均蓦然惊醒，转身爬进驾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