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内,纪家乱了,他也不得不从部队退了下来,回到家。
纪曜在医院躺了整整两年才出院,但那双腿因为车祸时压迫太久,神经已经彻底坏死,外公外婆也搬了家,去了离帝都很远的江南。
小妹纪奕那年才高二,原本多么活泼的小女孩换了很严重的幽闭恐惧症,很长一段时间里,天一黑就害怕到尖叫不止,整晚整晚不能睡,最后高考失利,重新复读。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家里事故不断,但所有人都告诉他,车祸是意外,纪奕被绑架也是因为树大招风,可纪叙偷偷调查过,不是。
他很难不怀疑到自己身上,不怀疑到当年那个无罪释放的名叫梁柯的少年身上。
而梁柯,现在应该还在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
“我是个危险的人。”纪叙又重复了一遍。
纪曜眼底一沉,“纪叙,你这是自以为是,这只是你的主观猜测,你不能以这个断定身边人的想法。”
“你觉得自己危险,所以就决定不让他人靠近,可如果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呢?”
“阿叙,小姑娘对爱情总是憧憬的,你只担心人家的生命会不会受到威胁,可你有没有想过,人家会因为你的拒绝而更伤心?”
闻言,纪叙一怔,和纪曜对视了几秒,而后视线往下,在纪曜的腿上扫过,反问:“哥,你不也是?”
“哥,我从来没记住过沈梵梵是谁,上次爷爷提起,我根本没想起谁是沈梵梵,但你记得,你叫她梵梵。”
“哥,这是我第一次在你的嘴里听到一个女生的名字,可你是怎么选择的,王晰都告诉我了。”
他们两兄弟都半斤八两,一个自以为是的自责,一个自以为是的自卑。
都输了,谁也不你能说谁,明明双方都心知肚明,但在今天之前一直都不互相不戳穿。
可追根究底,纪曜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纪奕的病是因为他,爷爷的不开心也是因为他,纪家的所有苦难都是因为他,叫他怎么能原谅自己?
纪曜沉默了,别开了眼。
纪叙说得对。
劝人的话谁都会说,但是自己做得到的又有几个?
他自己不也是凭借着自己的主观猜测断定身边人的想法,并以自己的想法替身边的人做决定。
比如,沈梵梵。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纪曜低头,死死捏住了自己的腿,“纪叙,我们不一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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