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锁低着头。
“你何必气馁,可能是一帆风顺,已成习惯,现在就觉得闷。”
“南孙,我打算离开本市。”
南孙一愕,“多久?”
“一两年才回来接爱玛。”
虽然一向不问问题,难说也忍不住:“哪里?”
“柏斯。”
南孙大吃一惊,“没听说过,在哪一洲?”
“澳洲西岸的柏斯市。”
中学的地理课本终于派上用场,南孙喃喃地说:“呀对,柏斯市。”
“拿到居留权,我回来接爱玛。”
“你打算移民?”
“在本市已经没有机会了。”
“你看你灰心到这种地步,背井离乡,什么都要落手落脚地做,你真考虑周详了?”
锁锁指指头皮,“已经想得头发都白。”
“要一两年?”
“或许更久。”
“生活方面,打点妥善?”
“照顾自己,我还懂得。”
“你真的觉得这里没有作为?”南孙如连珠炮般发问。
锁锁只是赔笑。
南孙埋怨:“每次都是这样,都不与人商量,自己决定了才通知我们一声。”
锁锁连声抱歉。
南孙心酸,一时没有言语。
锁锁坐在安乐椅上,面孔朝着阳光,自小到大,她始终不肯穿肉色丝袜,总要弄些花样出来,今天她穿双银灰色袜子,闪闪生光,像人鱼身上的鳞。
只听得她说:“假如真的不适应,转头就回来,否则的话,拿张护照也是好的,旅游都方便点。”
南孙不出声,到永正书房取出大英百科全书,翻到柏斯,研究半晌同锁锁说:“平均一平方公里只有一个人,你真的肯定你能安顿下来?”
“可以。”
“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
“你太小觑我了。”
“什么时候动身?”
“下个月。”
“这么快。”
“本来想观了礼才走,后来发觉你们根本不打算举行仪式,这样一来,时间方面无所谓。”
“房子呢?”
“终于买掉了。”
南孙完全没有想过锁锁会移民,希望得知详情,可以安下心来。
她们俩椅子谈到太阳落山,全是谢无关重要的事,因为大事全不由她们作主。
南孙说:“莫爱玲离了婚,说起丈夫,咬牙切齿,他有女朋友,爱玲知道得很迟。”
锁锁说:“永远不知更好,离婚不知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