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危走在去实验室的路上,巨大的太阳炙烤着地面。他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恍惚,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步子幅度和走路的方向根本不受大脑控制。那一刻,他感觉天旋地转的,再下一刻,他发现自己往地面倒去。自己这是要死了吗?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经受痛苦往事的折磨,也不用面对现在一些事情的烦扰和煎熬。反正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是没有人爱他的,他感觉活着没有意义,而且他本来就是没有勇气活下去的人。可在天地间旋转的时候,依稀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江危!”那人喊得有点急,好像生怕他下一秒就死了。而且那个人的声音他听着很熟悉,是白岌?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刚才明明还说他很讨厌自己……脑子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江危缓缓地睁开眼睛,眼镜被摘掉了,他看不清,他可以感觉出来自己身处一个空间里,周围很安静,门边上有人在说话。“医生,他到底什么时候醒过来啊?你不是说只是中暑了吗?”江危感觉自己脑子昏沉沉的,虽然话听不清楚,不过他可以感受到那个人说话的语气很着急。“这种看个人的,不过估摸着快醒了。”是一个中性温和的声音。“你每次都这么说,你自己看看,过去多久了,人不也还没醒!”这人说话声音变大了好几个度,这次江危听清楚了,说话的人应该是白岌。医生:“年轻人,你先别激动。”“你管我?”“会吵到病人的。”医生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噢噢噢,抱歉,我小点声。”江危听到白岌压着嗓门说话。“咳咳咳——”感觉喉咙有些发痒,江危忍不住咳了起来。门边上的白岌一听到声音,马上飞快地跑进来,坐在江危床边上。白岌把江危扶起来,让他靠着枕头。“你还好吧?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听到白岌的话,江危摇了摇头。白岌马上从床边的桌子上拿来一杯水:“那就是口渴了。”江危接过水喝了几口,“谢谢。”江危感觉自己眼前的世界还是灰蒙蒙的,就连眼前的人的面容他都看不清。江危微眯着眼睛看了一遍床边的桌子,依稀可以看到一点点金色。他伸手就想去抓,可他没有够到眼镜,而是摸到了一只手。江危顿住了,或许是因为视力削弱的原因,他的触感格外敏感,他可以清晰感受到那只手手背上勃起的青筋,以及坚韧有力的指骨。江危发现那个手一直没有挪开,他摸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他马上触电一般把手收了回来。江危靠着枕头,没有说话,面色沉静如水,虽然心脏一直扑通直跳。你说谁勾搭谁?江危静静地靠着枕头,下一秒发现有东西挂他耳朵上,他定神一看,发现是白岌正拿着眼镜给他戴上。白岌是坐在他床边,挨着他,他们距离很近,近到他可以看到白岌那根根分明,不时抖动的眼睫毛。还有可以观察到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白岌的手指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脸颊,微热的脸庞突然触碰到一抹冰凉,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看到江危的动作,白岌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他垂下眼睫,沉思了一会儿,他心想江危肯定讨厌死他了,毕竟是因为他骂了难听的话被江危听到了,江危才跑出去的,然后因为心神不振外加气温比较高,所以就在路上中暑了。他抬起头望着江危:“对不起。”与此同时,他听到江危也刚好对他说:“谢谢。”白岌一听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忍不住甩了江危一巴掌:“你是不是有病?我跟你道歉你跟我说谢谢,这什么鬼?”“嘶——”江危咬着牙倒抽着冷气。白岌马上看着他,看到江危皱着眉头,着急问:“你怎么了?哪里疼?”江危没有说话,抬起了挂着吊瓶的左手。白岌看着从手背扎进去的针管,“这玩意很疼?”江危一脸严肃道:“废话,你刚打我了。”白岌恍然大悟道:“噢噢噢,对不起啊!”看着白岌耷拉着脑袋的模样,江危忍不住笑了笑。白岌:“你笑了太好了!”“什么?”江危听后敛住了笑意。白岌开心道:“你笑了就代表你不生气了呀。”江危看着白岌笑得那么开心,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昨天听到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他细想了一下,下一秒就觉得白岌可能只是内疚而已,可能心里还是不喜欢自己的,他刚刚到底在奢求什么?两个人相顾无言地看着对方,白岌眼睛一直往江危身上瞟,心道:我天,怎么有人连生病都这么好看,眼睛这么勾人呢?他不好意思看我,他肯定害羞了,他对我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