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许川理所当然地说,“不该吗?”许翊伯对法律不了解,但也知道国家和社会都是很保护高考生的,许川这么一说,他立刻要拿手机查,但是也不知道从哪搜起,半天踌躇,有点烦躁地问:“兜了半天圈子,你直接说吧,想要什么。”“钱。”许川说。许翊伯露出了然的表情,“多少。”“三百万。”许川说。许翊伯愣了一秒,站了起来,眉头一皱看着他:“疯了吧你。”“或者我送许一泽进去待五年呢。”许川说。许翊伯舔了舔后槽牙,原地转了两步,又烦躁地坐下:“你不都没书读了吗?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对啊,我都没书读了,我拿个高中文凭,能做什么。”许川说每一个字都痛的快死了,好像伤口刚刚结上一层薄薄的痂,就这样连带着血肉一起扯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我没有这么多钱。”许翊伯说。“去借。”“你真是跟你妈一模一样,眼里只有钱。”许翊伯心里的烦躁已经憋不住了。许川笑了:“嗯,是。”许翊伯满心烦躁,走前甩了一句:“再说吧。”他走后,许川捂着心脏缓了十分钟有余。还好,许翊伯没文化,什么法律法条的,他一点儿都不懂。他不敢相信当年田慧静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这个男人是完全没有心的,任何一个有血有肉、有心有肺的人在他面前都会那样轻易地被逼成疯子。手机响了短信提示音,显示他有快递一天前被放在小区快递柜,再不去取就退回。许川不记得自己买过东西,但无论如何明天他也出院了,刚好可以明天去拿。他躺下,打开微信,看到来自田慧静的很多条消息,显示在列表里的最后一条是“有事要跟妈妈说”。这句话看着很可笑,许川没有这个有事要跟爸妈说的习惯。因为他说了也没有人会管,也没有人会搭理。他只知道自己从八岁开始就没有爸爸妈妈了。季叔还是很操心他,不知为何的,许川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他手比脑子快,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信揣起来了,没让季叔看到。好在季叔也不爱管闲事,还以为是哪个小女生给他写的情书,给许川安顿好之后他就回店里了。许川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两封信看了很久,都没敢拆开。他很轻地吐了一口气,心里不停地劝说自己,他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害怕吗?没有了。……应该没有了的。许川翻找出和池晓的聊天框,信息停留在最后一句“高考加油”和“你也是”。他看了很久,越看越觉得这条消息似乎哪里不太对劲。池晓在高考前第三天给他发了高考加油。为什么是三天前,为什么不是最后一天。许川面色痛苦地捂着额头,他好像在钻什么奇怪的牛角尖,但是心里的惴惴不安让他无法抽离出情绪。他立刻给池晓发了条消息:你在哪。等了十分钟依旧无人回复。许川感觉到心口越来越闷,他又给池晓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