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住了,你也要记得。”翟清俊说。许川耳鸣似的,大脑中嗡嗡作响,他看着翟清俊,半晌说不出话来。眼前的让他觉得无法沟通,又不敢沟通。他说什么翟清俊好像都不会听。但翟清俊想听的他又不再敢说。他想就这样沉默下去吧,这样彼此给对方一个喘息的余地。可总是事与愿违,翟清俊显然没想就这样放过他:“再给你一次机会。”什么机会?许川心里几乎要炸开了。他现在需要什么机会吗?并不。他需要机会的时候早就过去了。他们应该就这样翻篇的。翟清俊固执地要问,许川固执地不愿答。两人好像今天见面就是为了比赛谁比谁更倔似的,谁都不肯先松口。“我不要什么机会,我都说了我忘记了。我要走了,我明天要赶飞机。”许川甩开他的桎梏,径直朝门口走去。但这次又失败了,翟清俊好像这些年在社会上都白混了,一点都不要所谓的“成年人之间的体面”。要体面有什么用呢,他跟许川之间怎样才够体面,体面地互相不打扰,体面地当一辈子朋友。这种体面他才不要,他就想要问出一个答案,想要把许川彻底留住,不给他再次离开的机会,哪怕不体面又如何。体面是外人间考虑的东西,他们都这么亲密了,为什么要在意这个。“别跟我拗了,我还没算你不告而别的账呢,我现在就想听一句话,怎么这么难呢。”他将许川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拿下来,几近强迫地抓着他的手腕,近乎拖拽似地将许川带到卧室。里面的陈设和当年一模一样,柜子里还收藏着很多手办,封存着很多学生时代留存的东西,好像看一眼就能把人带回高中。许川的表情很呆愣,他完全猜不到今天所有事情的走向,被扔在床上听到卧室门被大力关上时,他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他心中彻底升起了恐惧,意识到眼前这个人跟从前的翟清俊一点都不一样,好像只是披着相同的皮,从前的翟清俊是鲜活的,眼前的人内里都腐烂了似的。无论他怎么挣扎都逃不脱,许川只能无力地一遍遍说:“我说了,我忘记了,我不记得!你他妈有病,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有病?”翟清俊指着自己,反问他。许川从没这么骂过他,此刻被反问的也愣住了,他停了几秒,撇过头去,没回答。翟清俊却像是收到了答复似的,他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会让许川很不适,但现在并不是吐露心声解释行为的时候。他抓住衣服下摆,往上一掀,上半身瞬间裸|露。他将衣服丢在许川旁边,单腿跪在了许川腿边的床上。“翟清俊。”许川心中升起一道不太好的预感,他脸色沉下来,十分严肃地喊他。翟清俊把他掉落的衣领往上拉了拉,掀起眼皮和他对视。许川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熟悉又陌生的脸,眼前一阵眩晕……“你等一下。”许川想制止他。没成想一句话精准地踩在了翟清俊的雷点上,他话音刚落,目光都没来得及转,一阵刺痛感袭来,他下意识闭紧了双眼,意识到下唇被人狠狠咬住的时候,许川觉得自己灵魂已经飘远了。他死死抓着床单,不愿睁开眼看这无比玄幻的一幕。他嘴唇被咬破了,血滴顺着嘴角往下缓慢地流动着,他不敢抬手擦,他颤抖的胳膊艰难地撑着身体,稍微一挪动就会倒下。突然,嘴角边的血滴消失了。翟清俊松开他的下唇,说不上算吻还是舔的,用嘴将那道血迹擦干净。疯了。许川大脑中警报长鸣,他嘴唇颤抖着,脑海中的一片空白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来。怎么解释翟清俊今天见面以来的所有作为呢?疯了吧。除了疯了,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许川睫毛间有微微溢出的不明水渍,一下都不敢动。直到他感觉到翟清俊的嘴唇对上了他的,感觉到对方突然生气了似的,十分用力地吻住了他。许川呼吸在顷刻间被夺走,他睁开了双眼,泪珠没了阻挡,顺利地滑落至脸颊。在做什么。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许川睫毛轻轻颤抖着。直到静谧无比的卧室内响起粘连的水声,刺耳无比,许川后知后觉的脸烧红了一片,他尚且四肢还有挣扎的余地,手脚并用地将翟清俊猛地推开。“不行。”许川手背在嘴唇上抹了一把,全是水渍,他不去看翟清俊的脸,只是拼命重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