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再次回头,森峤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地上躺着不少毁坏的仿真机器,在混乱里死掉的欧姆睁着眼睛,被踩的满身都是鞋印,死不瞑目。
鲤心头涌上巨大的心慌,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
她抬头去看玻璃平台,上头指挥的仿真机器始终冷静的看着下面,没有任何表情。这一幕诡异至极。
“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机器奇异的喃喃,高速运转的核心数据在快速模拟过森峤无数种可能的行动计划后,都得出了不足1的成功率。
它不再当一回事,优先处理自己的计划。
“把剩余的欧姆抓来,搭人梯。”
外围的仿真机器齐齐转身,朝还在等电梯的欧姆们走来。
同一时间,它入侵了操控台,打算修复电梯。
一串模拟它自学程序的小bug就这么沿着电梯数据,悄无声息的混了进去。
安哥拉的声音在森峤的耳朵里响了起来:“成了。”
“太久了。”森峤的声音仿佛染上了血,透着一股斑驳锈气。他的视线落在插在电梯上的u盘,那里头有安哥拉提前编好的程序。
“它一直不动电梯,我也没办法。”安哥拉叹气,“我早说了,九死一生。”
“只要有一点可能性我就会去做,而且我原本就是打算‘死’在这里。从此以后,奥斯克鲁里再没有一个叫森峤的了。”
安哥拉没说话,森峤已是重伤,被拖麻袋似的丢在角落,仿真机器们不再搭理他。
他眼前都是血水,模糊了视线,全世界都成了红色。
太阳穴嗡嗡的鸣叫,其他声音都远去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重而急促。他艰难的呼吸,湿润的热气将防护罩弄得白茫茫一片,鼻腔里满是铁锈味。
一个个欧姆被仿真机器抓过来,被赶下侧边用来进行维修的楼梯,不愿意下去的,就直接被丢进隧道,摔得四分五裂。
欧姆们哭叫着往楼梯下爬,鲤落在最后,僵硬的捏紧了手指。
森峤看着,忍不住想:若是没有这一战,有一天老师也会实现计划,控制别的什么机器,最后还是会让欧姆下去帮它拿东西。不管过程如何,结果一定都一样。
到时候,或许这群试验品里就有风,她会被逼着下楼梯,然后死在里面。
他想到电梯里那些惨死的尸体,克制不住的想:那他的小家伙就会痛苦的死去,没人能帮她。光是想到这里,他就心痛的无法呼吸了。
他希望谁能帮帮他的小家伙,谁能去爱他的小家伙,让她永远那么恣意的活着,活成她自己喜欢的模样。
他希望那个人是自己,但如果不行……他闭了闭眼,不再继续想下去。
人梯搭到一半的时候,电梯一直没下来。
隧道里又有人死了,仿真机器丢了绳子下去,让他们将下方的尸体栓在一起,当做垫脚石。血腥味浓重的传上来,隧道里一片哭嚎,仿佛地狱。
外头的监控早就都断了,但仿真机器之间能互相联系,所以老师知道,外面的仿真机器已经都被清理了,它看不到巡逻队在做什么,但他们暂时没有要进攻的打算。
或许在等指令,又或者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