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风华,令人窒息,宝公子口水一路滴在帛锦的颈上,温温黏黏的。
帛锦转眸,瞧见他桌案上的字画,努力地牵出一个笑容:&ldo;你最近左手书画大有进步……&rdo;
随即,他又自顾自地拿起宝公子印章,一蹙眉,&ldo;你章没刻好?我来吧。&rdo;
说完,他当真取了刻刀,仔细镌刻起来。
刻到关键处,耳边听到宝公子叫了声,侯爷,声音带闷。
还是有水滴在帛锦头颈,只是水很清凉。
帛锦手一颤,刀在玉印相应地一划,沉声抱怨,&ldo;就算你记起来了,也不用这样吓我,瞧,这章算刻坏了。&rdo;
&ldo;只划损了一角,能用。&rdo;宝公子伏在他肩上蹭擦眼角,拧着手指,&ldo;侯爷慢刻,我给你去打洗脚水。&rdo;
&ldo;阮宝玉!&rdo;帛锦欲言又止。
&ldo;睡前洗洗脚,春眠不觉晓。&rdo;宝光璀璨地一笑,&ldo;侯爷,等咱睡饱了,打足精神,就杀回去,杀他个片甲不留!&rdo;
不等帛锦回话,阮宝玉就跑出屋子,对这皓月深深一拜,&ldo;这句话,虽然说晚了,但还是要说的:死狐狸,一路走好!&rdo;
忠臣,绝对不是君云亦云窝囊废,李延也有恃才,显示智慧的时候,所以他昂首阔步去面圣,开讲了忠言。
座上的帛泠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就面无表情地派人把他拖了出殿堂。
文的不行,来武的。
李延强行要带段子明的尸身回大理寺,结果,皇帝还是先他一步,将地方看护全换成了刑部的人。
两个衙门,一队台阶上,一队台阶下,鼻子对鼻子,眼对眼地对峙了挺长时间。李少卿大方地损失了一双官靴后,居然还是打不过人家。
没办法,敌众我寡。
败兵李延,灰溜溜地滚回家,双手闷闷地捧着饭碗,深思着自己应该没什么胃口。
&ldo;叫你先找苏银,你不听,有他在,你能脸上会有鞋底板印?&rdo;有先见之明的李夫人说话了。
含着大半只卤蛋的李延,瞬间洞悉了银子在身边的美好之处。
模样清丽不说,偶尔笑起来,露出白白的、齐整的牙齿。
总之,现在的苏银在他脑壳里的形象,完全就是美若天仙!
银子绝对是个好东西!
于是,他神经兮兮地放下碗筷,愤慨地在半空握拳,&ldo;我去把他找来!&rdo;
蛋黄沫沫在半空喷飞,猫咪眼馋地凝望。
其实找苏银并不太难。
苏银送衣失踪,而那绣娘也随之不见。
事情明摆着,与绣娘脱不了干系。问题是谁那么强悍,能把苏银给降服。
百思不得解的李延匆匆赶到客栈,却没想在下人房里遇到了萧彻。
&ldo;萧少保,苏银失踪,我以为你会躲在某处偷乐。&rdo;
萧彻没回答,纤长骨感的手提着薄刀将枕头划开,枕芯露出,是褐黑小粒子。李延上前,撩了几颗,在手指间一捻,放鼻下闻了闻,是蚕沙。
&ldo;我弟妹,有蚕沙做枕的习惯。&rdo;
李延相当快地消化他的话,萧旭纳绣娘,因为苏银,萧家几乎灭门,难怪她要找上冤大头苏银,只是……&ldo;她原是个该死的人,官差惊动不得。&rdo;李延仗义地拍拍萧彻的肩头,&ldo;我们私下找吧。&rdo;
阑夜。
月光凉沁沁地洒下,照在拔地高架的旧木屋上。小屋四壁被常青藤遮护,几乎连门窗fèng都找不到,空气里散发出阴腐味道。
屋里蒲团上端坐一女子,对着昏灯的光亮,穿针引线,动作十分优雅。她头发略微蓬乱,破旧的绢裳披身,身上血迹斑斑,血却不是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