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向是帛泠作风,不足为奇。
&ldo;到底,侯爷是被伤了么?&rdo;那厢萧彻发声,目光如炬从他肩头滑过,顷刻间已是了然一切。
&ldo;既然这样,我便再帮侯爷一次。三日后圣上戒备稍松,侯爷便找个借口去西南寒坊一次,我会剪掉跟踪侯爷的暗哨,并替侯爷在地道出口备一匹快马。&rdo;
&ldo;如此多谢。&rdo;
&ldo;我可以多嘴问一句,侯爷要去哪里么?&rdo;
&ldo;清阳城。&rdo;
帛锦脱口而出,将拳微握,是一丝一毫犹豫也无。
清阳城,天生要塞,易守难攻,是入京的第一道关卡。
如今这座城却成了死城,城门紧闭重兵把守,许进不许出。
阮宝玉被人架着来到城前,咬过帛泠膀子的牙依旧很疼,不方便咬住城门,最终还是被人一把塞进了城去。
城内一片萧条,文官染瘟疫只剩一口气,所以就只有武将江琅前来迎他。
这位江将军本来长得难看,现下染了瘟疫,右脸有只杯口大的疮,模样就更是吓人,朝阮宝玉跟前一站,差点就没把他吓背过气去。
&ldo;你……你……你们这里人人都是这样么?&rdo;他摸着自己半边现下还算光洁的脸,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江琅识相低下了头:&ldo;回大人,是的,几乎一夜之间全城人染病,他们都说……&rdo;
都说遭了天谴,这个话有些大逆不道,自然是不大方便跟上官说的。
&ldo;那人呢?死了多少?&rdo;
&ldo;死了的不多,只有十几个老弱,这病发起来却是不急,全身慢慢溃烂,最后才到腹脏,但现在无药可医,我怕……&rdo;
&ldo;会从哪里先烂起?&rdo;
&ldo;脸。&rdo;
就这最后一句,阮宝玉便好似猫被踩了尾巴般跳将起来。
&ldo;查,查这瘟疫的出处,一定要查出来!&rdo;顷刻之间他便斗志昂扬,捧着脸扬长走在了前头。
一天之内全城染病,最大的可能便是问题出在水源。
可是这清阳城不是漠北旱荒,城内河流交布,最少也有六七条,怎么可能同时就出了问题呢。
&ldo;也许有人下毒。&rdo;阮宝玉继续捧着他的脸。
&ldo;清阳城是兵家重地,不说别的,兵营内外日夜有人值守,至少营内的那个河塘不可能被人下毒。&rdo;
&ldo;你肯定?&rdo;
&ldo;肯定。&rdo;江琅挺直腰板,肩有担当,倒是大将风范。
&ldo;末将倒是怀疑城里这次是鼠疫。&rdo;过得一会他又道,自觉离阮宝玉远些:&ldo;因为最近城里死了好些老鼠,一个个肚子涨大,死相很恐怖。&rdo;
&ldo;就算是鼠疫,也不可能一夜爆发传得满城都是。&rdo;
&ldo;是,所以……所以城里的百姓才谣言,说是天谴。&rdo;
&ldo;为君不仁,所以才遭天谴是么?&rdo;阮宝玉将袖子一甩:&ldo;那你身上的这些疮,为什么没长到他脸上去?真是笑话。带我去看那些死老鼠吧。&rdo;
江琅愣神,被他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吓得脸色煞白,又不敢顶撞,只得战战兢兢走在了前头。
&ldo;死老鼠就这几只,其余的末将都让人深埋了。&rdo;
到了营边江琅仍然心有忐忑,一边说话一边拿眼去瞟阮宝玉。
阮宝玉担心自己长疮,离得老远去看,眼神又不济,远远地眯成了一条fèng。
江琅拔出他腰间的佩剑,一下将只老鼠的肚子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