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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子上被他戳了几个小黑点，江逢手痒，握着笔将它们连了起来。头顶落下不轻不重的熟悉力道，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快，江逢将笔一撂，反手制住那根不知天高地厚的胳膊，气势汹汹地蹭起来，然后对上了林夜含笑的眸子。某位敬职敬业的小警察从繁杂的文件里抬头转了转脖子，刚好看见这一幕，怒呵：“那边那个小同志，你在做什么？在警察局也想打架吗？”“抱歉，他见到我有些激动。”林夜将他按回去，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有人看着呢，乖。”小警察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的同事捂住嘴拖出了办公室。秦宇手里的笔，“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叶楚处变不惊地继续奋笔疾书，抽空跟林夜打了个招呼，“老板夫，你好。”“老板夫是什么鬼？”秦宇趴在桌子下，够了好一会儿才将摔得浑身是灰的圆珠笔捡回来，“网络新名词吗？”叶楚没好气地小声反问，“不然叫老板娘？”秦楚哑然。看了眼林夜，又看了眼江逢，默默闭嘴。他家老板的男朋友，看起来不是很想别人叫他老板娘。林夜搬了个椅子，坐在江逢旁边。从他手里将纸笔都接过来。江逢眼皮一跳，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手，“你怎么来了？”“不然？”“我给周南打的电话。”“要我提醒你一下吗，宝贝。”林夜弯起眼睛，嘴角勾了勾，“周南拿的我发的工资。”他还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让周南千万别告诉林夜。这个叛徒。林夜晃了晃手，示意他放开，柔声道：“好了，乖，我帮你写检讨。”既然是正常的执法过程，他也没打算违背。不过要是等江逢写完，他们估计今晚得在警察局睡。出发点是好的。但江逢很怀疑，“你写过检讨吗？”“没有。”林夜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写过很多演讲稿。都一样。”“不一样。”江逢说，“我是打人了，不是做好事。你难道要在上面写什么心得感悟，结尾再来一段呼吁，号召大家向我学习吗？”江逢认真道：“这样我们会被警察叔叔二次教育的。”“不是做好事吗？”林夜握住他擦掉几层皮的右手，垂着眸子，“朋友被骚扰，你挺身而出。不算做好事吗？”一旁站着的警察算是看明白了，人家压根儿不觉得自家男朋友做错了。让林家太子爷写检讨，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胆子。一份检讨而已，谁写不是写。他咬咬牙，将三个人的检讨都收了上来，并告诉他们，如果崔旭有什么情况，会再次通知他们。江逢交了一份白卷，和林夜拉着小手出了警察局。周围打量的目光太强烈，他好几次生出将手甩开的冲动。但林夜的气场太吓人，他怂了。虽然林夜揉了他的脑袋，还夸他做了好事，但他知道，林夜在生气。啊，老是处理烂摊子，换他他也生气。黑色宾利停在警察局门口。林夜将人塞进后座，“等着，我去买药。”“其实不用……”江逢话还没说完，门就砰一声关上了。这么生气呢。他看了眼受伤的指关节，都结痂了。林夜速度慢点，说不定还没回来，它就痊愈了。事实证明，假设是不成立的。林夜很快就回来了，伤口也没痊愈，沾上擦伤药时，还有些疼。林夜往伤口上吹了口气，叹息道：“不是长大了，怎么还打架？”“是他欠。”教育起他来一套一套的，换成自己，还是选择用拳头解决问题。林夜将药膏抹匀，问：“还有别的地方受伤了吗？”“没。”“那赢了吗？”江逢啧了一声，自信开口：“我就没输过。”要是有尾巴，估计都翘到天上去了。林夜在心里叹了口气，将他说过的话还给他，“还挺骄傲。”这句话莫名耳熟。江逢暂时想不起来。将东西放回塑料袋，再给袋子打了个结。林夜看着他泛红的手背，说：“江逢，很多事不是靠拳头解决的。你是成年人了，应该明白。”江逢抿唇，“我不想听你说教。”“那样让我觉得我给自己找了个爹。”“……”“那就不说教。”林夜将他抱在怀里，声音异常认真，“江逢，这次你打过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你能保证对手每次都比你弱吗？就算赢了，你也会受伤。”江逢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热量，和略显急促的心跳，将脑袋往他颈间埋了埋。“江逢。”林夜一下下拍着他的背，“我觉得我以后要每天在你耳边说一遍，我们结婚了。你不是一个人，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不需要一个人硬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