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隐藏任务上说,要让玩家不惜用任何方式,任何代价,获得隐藏人物的信任,并与他顺利签下主仆契约。
而这个隐藏人物,说的就是眼前这个背对着她,绝食了三天,并对她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的奴隶少年。
果然,她就知道,长成这副模样绝对不可能是个平平无奇的路人甲。
蜷缩在草垛上的少年像一只安静的黑猫,身上落不下一丝光线。
看起来脆弱而孤独。
唐念走到他身后站定,“听说你最近都没有吃饭,是觉得不合口味吗?”
他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唐念垂下头,心里疯狂猜测,下线时是谁占用了她的身体啊!把任务目标折磨成这样,这让她怎么完成信任任务!
更何况……
她压着一点恐惧,温声说“今晚就搬出这里吧,塞缪尔,回到之前那个房间。”
更何况,刚刚古堡里那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和他看起来太像了。
无论心里如何惊涛骇浪,唐念表面看起来都是平静的,“之前我们有点误会,现在误会解除,你还回之前的房间。”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语言上,没有发现,在她喊出’塞缪尔’这个名字时,少年僵直的背脊和身后仆人怪异的神色。
垂在少年身侧的修长手指动了动,锁链发出细微的哗啦声,唐念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草垛上的人忽然缓慢地回过头,朝她看过来。
一双隐在细碎发丝下的暗紫色双眼定格在她面庞上,好像在仔细分辨着什么。
在唐念还在绞尽脑汁想获得这个隐藏任务目标的信任时,草垛上的少年终于像确定了什么,坐了起来。
狼狈地朝她挪动了一些。
唐念盯着他身上的锁链,视线下移,先是一愣,随后紧紧皱了眉,“你的腿怎么了?”
少年垂着头。
苍白的手指神经质的蜷缩了两下,再抬起头时,晦暗的眸光已经变成了隐忍脆弱的模样,紫罗兰色的眼瞳上氤氲着潮湿的雾气。
“没事。”
可这怎么会是没事的样子?
唐念在他面前蹲下,感受不到污秽一样伸手卷起他肮脏的裤脚。
只见修长苍白的小腿上遍布伤痕,原本附着着一层紧致肌肉的笔直骨骼,以极其不自然的方式扭曲着。
“怎么回事。”她声音骤然变冷,“是谁做的?”
“您忘了吗?”
头顶传来的嗓音清冷动人,语气平缓。
在唐念茫然的表情中,一字一顿,“是您怕我逃走,亲自命令别人打断的。”
塞缪尔紧紧盯着她,没有错过一丝一毫她面上的神情变化,深紫色的眼底像漆黑翻涌的海,被不详的阴霾笼罩,阴郁而冰冷,透着试探。
只从她面上看到了茫然和愠怒后,才逐渐放松了神情。
垂下眼,低声说,“很疼的。”
唐念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前的少年甚至比第一次在晚宴上看到时还要可怜。
那次他只被当作贵族们取乐的玩物,现在真是比玩物还不如了,腿不知道是不是断了,长着贵族一般英俊漂亮的脸,却蜷缩在肮脏的地牢当中,连张床都没有,栖身之处只是一个高高堆起的草垛。
雪白的睡衣上沾满污渍,再不复刚领进伯爵府沐浴后楼梯上那惊鸿一瞥。
唐念知道,是在她下线时,掌控这具身体的人把他折磨到了这种程度。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担下恶人的罪名。
“我如果说,我不打算对你做什么,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你会相信吗?”
少年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