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给傅珩之发了条短信:“你在家吗?我一会儿回去。”任河眼尖,看到他的消息就吐槽:“你都不知道他在不在家就闹着要回去啊,傻不傻。”宋西岭把手机揣进兜,和一群人进入酒吧,进门前他还恋恋不忘地看了一眼任河的车。任河亲昵地搂住他的肩膀:“你喜欢那个啊?”“嗯。”“有空我教你开啊。”“……谢谢。”“可惜啊,”任河叹了口气,“这辆车马上就要被卖掉,被人拆成一堆破烂。”宋西岭吃惊地说:“为什么?”“你要问问傅珩之,”任河捏了一下他的脸,“他把我变成穷光蛋,我只能把车卖掉,不然就要饿死啦。”前面几个男人哄笑起来。酒吧内部空间很小,打开灯后室内一片狼藉,各种乐器丢了满地,各式各样的乐谱被贴在墙上。“伏特加喝么?”任河说。宋西岭满脑子都在心疼那辆车,摇摇头,又问:“那辆车能卖多少钱?”任河喝了一口酒,说:“改装过的,可以卖贵一点点,也就十五万吧。”此言一出,场内的人哈哈大笑起来。“任河你能不能别满嘴放炮。”“十五万,你怎么不卖一百五十万。”任河反驳道:“废话,不懂别乱说,这车是我和封燃一块改的,你看看这外壳,多漂亮,你再看看那性能,要多爆炸有多爆炸。”这时有人问:“封燃干什么去了?很久没见他。”“继承他哥的家业。”任河说,“开网吧去了。”大家又是一阵笑,然后各干各的事情。宋西岭没听他们在说什么,他扫了一眼其他人,这里显然是他们的基地,白天忙完,夜晚回来休息、处理事务,只有任河在他旁边坐着,一口一口地喝酒。宋西岭说:“我想问个事。”“哦,傅珩之的事。”任河很爽快,“没问题啊。其实很简单,我的乐队,他看不惯,各种刁难,后来我们没办法,和娱兴解约,大家四分五裂,现在只剩这些人了。”宋西岭本来想说自己并不是想问傅珩之的事情,但看任河表情认真,他便没有打断。他点点头说:“你刚刚说教我开车,是真的?”“真的啊。你开这个上路要考驾照的。不过也得看我有没有时间。”“那,我可以把它买下来吗?”宋西岭小心地说,“我的意思是,我买下它来后,因为我不会开,所以你先帮我保管一下……这样就不用卖给别人被拆掉了。”随着他一个字一个字从口中说出来,任河的表情是越来越难以置信,到最后,他睁圆了眼睛,整个人像一尊石膏一样。乐队的其他人也听见了宋西岭的话,“卧槽”声登时响成一片。宋西岭以为他不相信,上下摸着口袋,摸出一张傅珩之的卡来:“呃,不好意思,今天带了傅珩之的卡出来……”“跟傅珩之客气什么。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任河一伸手,把那张薄薄的卡片夺过来,“亲爱的,你说话算话吧?”“嗯,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别把它卖掉。”“没问题。”任河说,“来吧,pos机呢?”或许是解决了燃眉之急,心情雀跃,或许是表达对宋西岭的感激,刷卡后,任河带着宋西岭把整个京城最热闹的地方都转了一圈,在流水般的汽车中灵活地穿梭着,听着任河放肆的笑声,宋西岭的心情升到了顶峰。下车的时候他腿肚子都在颤。任河看上去也有点累,他冲宋西岭飞了个吻说:“亲爱的,谢谢你,晚安。”宋西岭朝着他的背影挥手。他回到家时,客厅的灯关着,从工作室门缝中透出的白色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傅珩之回来了。宋西岭不由得松了口气,心情像太阳升起时地面上五颜六色的小花般,慢慢地绽放了。消耗了一晚上能量又没怎么吃东西,他在工作室门口踌躇了一下就走进厨房,想搜罗一下有没有什么吃的。厨房里干干净净,不像是做过饭的样子,他心想傅珩之或许也没吃,自信地把冰箱里的一条鱼取了出来。由于从小家里就没什么大人,他早早就学会了做饭,不过饭也仅仅只是能吃而已。当他满头大汗地把鱼放进锅里时,书房的门开了。他回过头,傅珩之踢着拖鞋走出来,有些惊异地说:“你在干什么?”“我,呃,做鱼。”宋西岭有些尴尬。他没做过鱼,不知道为什么操作出来的东西和食谱上的形象不太一样。傅珩之靠近说:“鱼鳞没弄干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