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徐忠猜测慕容霏或许的确有前来向自己和胡中杰示警的想法,但她却未必没存有等自己二人与文天都斗个两败俱伤再出手的心思。他甚至毫不怀疑,若自己没能令文天都和钱护法等人中了曼陀罗花毒,这个女人恐怕会依然作壁上观。然而现在纠结这个已经没必要了,毕竟他们最终是合力击伤了文天都,夺下了他手中的《蛊经》,且让他在龙神教内再无立足之地。这一仗,可谓是大获全胜。“既然如此,眼下文天都受伤逃窜,想必会有一段时间都不敢露面了,那我和胡大哥就先行告辞了。”
徐忠冲慕容霏拱了拱手,施礼告别道。说实话,他并不反感聪慧睿智的女人,但假如一个女人心机太重,那么他的第一选择便是,敬而远之。慕容霏显然也听出了徐忠话语中的疏远之意,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朝他微微颔首道:“徐大人,那就保重了。”
离开栖凤阁后,徐忠的脸上一直笼罩着一层阴霾。他也说不上是为何,但就是对慕容霏这种将心机用在自己身上的行为感到不满。毕竟虽然嘴上一直说着与慕容霏没有任何关系,可两人到底是发生了肌肤之亲的事实,所以徐忠又怎能真个将她视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外人?也正是存在这种矛盾至极的心理,因而徐忠才潜意识不希望这慕容霏成为那种自己讨厌的心机婊。来到营地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周癫看到徐忠的身影,远远地便迎了上来,道:“刚刚获知消息,秦骁辞去了徐州州牧一职,连带着曹知州也一并上书请辞了。”
“嗯。”
闻言,徐忠点了点头,旋即,就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一般道:“嗯?”
他眼含诧异道:“那可是从三品的大员,一方的封疆大吏,秦骁竟然说辞就辞了?”
周癫挠了挠头,道:“此事说来也怪,上午我俩还因为一栋房屋修缮的问题而吵闹了一通,原本以为此次整顿徐州城与这秦骁会是一场持久战,没想到他下午直接就辞职不干了。”
听到这里,徐忠略作沉吟,脑海中突然闪过了慕容霏的倩影,喃喃念道:“难道是她?”
以秦骁的脾性,若没有得到慕容霏的指示,决计不会贸然就这么辞去徐州州牧一职。他只奇怪的是,慕容霏明明有机会将整个徐州牢牢抓在自己手上,为何会突然舍弃了?是有意藏拙,还是不想与自己制造冲突呢?周癫不解道:“徐大人莫非知晓其中缘由?”
徐忠微微颔首,道:“周老丈,此事你不用再管了,我大概已猜出一二。既然如今秦骁和曹知康主动离职,那么我们就趁这个机会大刀阔斧地行动起来,赶在那个周斌琨到来之前,彻底解决徐州难民的生计问题。”
这时,胡中杰忽地开口道:“其实也未必需要那么赶时间。贤弟你主要不是怕那个真正的周斌琨到来会拆穿周老丈的身份么?我们只需让他来不了不就成了。”
“嗯?”
胡中杰这个提议,瞬间令徐忠思路大开,他眼前一亮道:“胡大哥你的意思是?”
胡中杰耸耸肩道:“从你之前对这位户部尚书的描述,大哥便可猜出来,此人必然是个贪图钱财的朝廷蛀虫。而但凡贪官都是胆小畏死之辈,届时,我们只需在他们前来的途中扮作匪患吓唬一下他们,保准会让他们屁滚尿流地落荒而逃。”
“照啊!”
徐忠拍掌叫绝道:“大哥这个法子甚好,那周斌琨和袁方小弟过过招,敛财和背后打小报告很是在行,但实际上都是些贪生怕死的家伙,我相信若得知徐州闹匪患,他们定然夹股而逃。”
当下三人又商量了些细节,由胡中杰率领一支徐州军马司的卫兵扮演匪患,在周斌琨一行到来时,埋伏在徐州城外。离约定的周斌琨一行到来徐州的时间还有三天,他们还有不少准备的时间。这期间只需派人轮流侦查周斌琨一行的踪迹便可。“对了!”
周癫蓦然一拍脑门,懊恼道:“瞧我这记性!田左偏将和陈右偏将已回到徐州城了,眼下正与冉小姐在主帐候着呢,徐大人咱们赶紧回去吧。”
当下三人迈步朝营地主帐赶去。刚到主帐门口,身材高挑面容清丽的冉钰便穿着一袭素白绵裙迎了上来,冲徐忠和周癫微微欠身施礼道:“小女子见过周大人、徐大人。”
接着涂作承和两名身披甲胄的将领同样迎出营帐,朝二人施礼。这两位将领一胖一瘦,年龄均在三十五到四十之间,皮肤因常年征战沙场和训练而显得黝黑,但面色却都十分刚毅。胖的姓田名章,是军马司的左偏将。瘦的姓陈名辉,是军马司的右偏将。左偏将田章似乎稍稍善言词一些,冲徐忠抱拳道:“徐大人,末将代我三军将士感谢您于龙神教的巢穴救出了冉大小姐,否则,冉大小姐若真个出了点意外,我们这些人恐怕无法向冉将军交代。”
一旁的右偏将陈辉同样满脸感激地望着徐忠。见此,徐忠顿时放下心来。原本他还以为提议冉钰做徐州的军马监会在军马司中存在不小的阻力,但从田陈两位偏将的脸上,他看到的都是对冉钰这位将军遗孤满满的疼爱。随即他朝周癫使了个眼色。周癫心领神会,遂提出了让冉钰做徐州军马监的想法。此举自然毫不例外地得到了田陈涂三人的一致同意。但关键时刻,冉钰却有些怯场道:“担任徐州军马监?我……恐怕不行的吧?”
徐忠沉声道:“冉姑娘,你这是秉承令尊的遗志,所以没有行与不行之说,这是你的宿命!因为眼下只有你才能让一盘散沙的徐州军马司凝聚起来,让他们重新担负起守卫徐州的重任,明白吗?”
听完徐忠的话,冉钰娇躯一震,目光突然变得坚定了起来,道:“徐大人教训的是,小女子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