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虎听的头皮都麻了,忍不住向甘罗道:“甘宰相,你没找一副车驾用的轮轴铜瓦安装上吗?”
甘罗听他当着嬴政的面,还敢喊自己宰相,顿时头皮更麻,生无可恋道:“安装了,这就是轮轴铜瓦的摩擦声,若不安装铜瓦,木头之间摩擦,反而没有如此刺耳。”
赵子虎恍然:“回头给你画个滚珠轴承的图样,你让工匠们赶紧琢磨出来,否则在这种刺耳噪音中工作,非得神经衰弱,三天疯一个不可……”
咣当——
赵子虎话音未落,转动的大风车,已经带动铁毡锤头升起,而后狠狠砸下,与下面安置的铁毡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击声。
赵子虎被震的浑身一颤,捂着耳朵吐槽道:“好吧,就算有滚珠轴承也没鸟用,这等打铁巨响声,也能把人搞疯!”
咣当——
咣当——
咣当——
大风车转动起来,便停不住了,铁毡锤头上上下下,好不热闹。
这时,已有老墨大匠,从工棚里夹了一块烧红的铁料出来,预判着铁毡锤头的速度,将之放在下置的铁毡上。
duang——
呲啦——
铁毡锤头落下,烧红的铁料,直接被砸瘪,火星残渣四散飞射。
老墨大匠身上穿着猪皮围裙,倒也不惧火星溅射,只是聚精会神等锤头稍稍升起,立即麻利的使用长柄铁钳子,将铁料在毡台上翻了个身。
duang——
呲啦——
铁毡锤头再次落下,依然是火星四溅,老墨大匠等锤头升起,再次为铁料翻身。
如此周而复始,铁毡锤头随着风车转动的快慢,忽快忽慢的砸下,一直到铁料冷却,老墨大匠终于将之夹下毡台。
另有老墨去控制还在转动的大风车,将之固定。
工棚里的铁匠们,已经都出来看热闹了,伸着脖子瞧看那冷却的铁料,啧啧称奇道:“这铁料的杂质,恐已祛除三四成了,神迹也!”
老墨大匠把已经被砸击成铁块的铁料,兴奋转交给赵子虎,道:“公子且看,方才还是一块渣土般的铁料,这不过盏茶时间,已然被锻打成紧实铁块。”
“若以人力,想要锻打到如此地步,非得一日之功不可!”
这铁块不算大,只有网球大小。
如此小小一块,人力锻祛三四成杂质,尚且需一日之功,若是大块铁料,锻打难度成倍增加,耗时可想而知。
“有劳大匠……”
赵子虎点头,用铁钳子夹着尚且烫手的铁料,走向处在安全距离观瞧的嬴政,禀报道:“父皇,风力锤已然成了,纵有瑕疵,大匠们在使用中摸索改进即可。”
前面也说过,嬴政幼年为质子时,在赵国经常见人打铁,所以无需墨家大匠解释,他看着铁块,便已然明白,这有多么难得,连连颔首道:“善!大善!此风力锤端是神奇,可令我大秦之甲械打造,增快百倍矣!”
赵子虎呲牙一乐:“那儿臣现在能去看贤妻了吧?”
嬴政莞尔道:“你呀,心思但凡再正三分,朕……去吧,莫要惹恼了相里老爱卿,他若教训你,朕可不管。”
赵子虎如蒙大赦,招呼上冷血十三鹰,撒丫子出了匠营,去看自家未来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