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阴雾,且看不起爱尔兰人。”
“可是妈妈也在伦敦。”
彼得加一句:“她很快会想念这里的阳光。”
林茜说:“我要回公司一趟,彼得,请送我一程。”
珍珠去哄女儿午睡,英在书房找到扬。
她说:“有一套国家地理杂志印制的立体图画书,可以转赠罗拉。”
扬诧异,“不,那套书是你至爱,且已绝版,你留作纪念,我们另外去买新的。”
英忽然问:“扬,你快乐吗?”
扬一怔,握住妹妹的手,放在脸边,“我快乐,英,我们已经得到那么多,倘若再有抱怨,简直没有礼貌。”
英泪盈于睫,不住点头。
“你的病全好了吧。”
英答:“光洁如新。”
朱乐家在书房门外张望。
扬笑,“找你呢。”
英拍打兄弟肩膀,“尼格罗,保重。”
“清人,你也是。”
一整天英都舍不得脱下学士袍,穿着它在屋内四处游走。
家人聚拢片刻又散开,屋里只剩英与朱乐家。
朱乐家在看英最近写的一篇报告——
“印度社会学家英蒂拉说:‘如果西方富庶国家真正想帮助印度贫童孤儿,不应领养,不要把他们连根拔起,搬到陌生泥土栽培,而应在本土建设孤儿院、义学、医院,那才是真正帮忙。’
“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吗?
“‘不不不,你载我一程于事无补,你应送一辆车给我,并教我驾驶。’
“西方有此义务吗,西方从善心又得到什么?
“但是,把不幸儿童大量送走,又是否可行?该批孤儿的生活水准,有否保障,社会可有统计?
“我愿意访问一百名领养儿,作出报告,去年,被北美家庭领养的俄罗斯儿童有四千九百三十九名,危地马拉有二千二百十九名,韩国一千七百七十九名,乌克兰一千一百零六名。
“他们生活如何,怎样适应,有否困难?”。
朱乐家动容,“英,你应修社会学。”
好话谁不爱听,英露出一丝笑容。
她说:“这位英蒂拉女士三番四次拒绝西方世界的假仁慈,一次严词责备红十字会把绝育药物引进印度赠予贫穷妇女,双方各执一词,吵得很厉害。”
“真是难题。”
“英蒂拉指摘药物会引致癌症,且绝育不合人权,西方医生反驳贫妇生育过度生命更加危险云云。”
“这是一场没有结论的争拗。”
“朱乐家,你呢,你怎么想?”
“若不能根治,只得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你赞成领养?”
“很多领养儿均可健康成长。”
“我上周才看到记录片关于韩裔领养儿金回国寻找生母,原来他一共有六个亲兄弟,他长得比他们都高大。”
“他会说韩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