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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汐也不说话，绕着车转了两圈，然后抬手轻轻叩了叩前挡风玻璃。又叩了叩驾驶座一侧的车玻璃。她抬眼看向那大哥，见对方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陈汐又打开车前盖，指了指发动机。“大哥，你这车什么问题，你自己知道。”对方的脸色立马黑了。陈汐笑了笑，接着说：“本来还想着八万，给您捞一单生意，可大哥你这人不厚道啊，以为我姐们儿是个女人，就当羊毛使劲薅了？”她脸上带着笑，缓缓走到那大哥面前，低低跟他说了句什么。杨珊和同事呆呆看着，以为陈汐在跟他小声议价。只有那大哥才听到，陈汐绵里藏刀的话。“大哥，事故车，你还敢拿出来卖，你知道我姐们儿老公是干嘛的吗？”她说完这话，后退一小步。和和气气地说：“定金，赶紧给退了吧，不然，这辆车可是要砸了你这场子的。”陈汐慢悠悠看了看其他的车，目光满含深意。店老板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忽然摆摆手，一脸晦气地说：“算我倒霉。”他说着，把昨天杨珊同事打过来的两万块钱给她转了回去。嘴里还骂骂咧咧，“没钱买什么车啊。”杨珊的同事不明所以，听了这话还想跟这大哥理论，被陈汐一把扯住。“走吧。”陈汐不动声色，带着两个人就往外走。杨珊的同事一头雾水，边走边问：“怎么了这是？”陈汐走出去一段路，才沉声说：“那是辆事故车，换过车玻璃，发动机也大修过。”“应该是大事故，没准还死过人。”大太阳下，杨珊的同事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走到交易市场门口时，脚都还是软的。她不停地谢着陈汐，说什么也要请陈汐吃饭。陈汐摆摆手说，“我跟杨珊啥关系，用不着这么客气。”她看着两个人上了杨珊的车，慢慢开远了，这才骑上摩托，直奔修车店。市场里，店老板一脸戾气，骂骂咧咧地点了根烟。“妈了个逼的臭娘们儿，让我知道她是谁，非弄死她不可。”从店里走出来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纹了两条花臂，低声说：“哥，这女人我认识，在国道上开了个修车厂。”陈汐回了店里，灌了瓶汽水，继续干活。秦展溜达过来，问起杨珊同事看上的这辆二手车怎么样。陈汐只说车况不好，没让杨珊的同事买，没说具体的细节。快到傍晚时，秦展有事先走了，店里只剩下陈汐和刘伯洋。陈汐躺在一辆车的底盘下，正在专心致志地干活，忽然察觉到什么。她一转头，看到店门口有一双脚。陈汐躺在底盘下朝刘伯洋喊了声：“伯洋，是不是来客人了？”刘伯洋抬头朝店门口看了一眼，“没有啊。”陈汐再次看向店门口时，那双脚已经消失了。她以为只是有人从门口经过，就没放在心上。过了几天，陈汐就把二手车的事忘了。这天下午，店里来了三辆车要修。陈汐照例选了最难搞的一辆。秦展和刘伯洋完工后，陈汐就让他们回去了，自己留下来继续修车。不知不觉忙到夜里才完工。她从车里出来，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接了杯水一口气灌下，抬眼看到角门透进隔壁vr馆一束昏黄的光。陈汐迟疑一瞬，放下手里的杯子，朝角门走了过去。vr馆里开了两盏灯，秦烈正坐在电脑前敲键盘。闪烁的屏幕上飞速略过一行行天书一样的代码。陈汐脚步迟疑一瞬，还是朝他走了过去。秦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手忽然一顿。他停下来，扭头看了眼身后。两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沉默对视片刻。陈汐先开了口，“最近挺忙的？”秦烈嗯一声，神色如常。陈汐笑笑，语气自然地说：“我也挺忙，过了这阵子，找机会一起喝酒。”秦烈点头，“好。”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都没提那天早上的事。聊了两句，陈汐笑笑说：“你忙，我先走了。”秦烈点点头，继续敲键盘。陈汐走出去两步，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屏幕上重新飞速略过的代码。她笑笑，步子轻松，走出了角门。今晚的秦烈，其实让陈汐的心又轻轻动了一下。她喜欢情绪稳定的男人，理智支配情感，相处起来最懂得分寸。尽管这样的人，通常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绝不拖泥带水留恋什么。秦烈听着脚步声消失在角门，敲着键盘的手忽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