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讨厌这样!讨厌这样!’‘我好累,我好累啊……’‘我好想死啊爸爸妈妈’‘——那你就要一辈子都害我们说你是个短命鬼!’‘——你是教师子女,爸爸妈妈都能做到的事情,你一定也能做到。加油!爸妈相信你的!’‘——这种卷子你都拿不到一百二以上,你怎么去考大学啊你?!’‘——补习,必须补习!’‘……’无数彩色的涂鸦围绕在绿仙人掌刺的身边,而每一根尖刺在凌乱的线条之中,都是非其本身的音色。刚听过那些音色,而又看着那些刺在女孩儿身上越来越根深蒂固的样子的陈禾:“……”金线半收着,他转过头,问汤家夫妇:“你们,是想要她成材呢,还是想现在,先救活她的命呢?”“陈哥,你好有胆色啊。”回程的路上,吴晓生对他竖大拇指:“要是我来,我肯定不敢说得那么直白。”“……”他也是没办法。一时没想到委婉点的说法;况且,那位女士还是那么不好惹的样子。陈禾想着,但没开口说出来,只是没什么表情地“啊”了一下,说:“还好吧。”“要说他们家也真是的。”吴晓生感叹:“夫妻俩都是双职工,又都是高学历,家里也不缺钱花,干嘛想不开,把孩子逼成那样呢?”“再加上,那个汤珠珠,年纪小小,成绩又根本不是不好。只是不想参加竞赛而已,两人就这么把孩子往绝路上逼,搞得异能都是让她想不通的异能……哎,中产阶级的脆弱性啊。”“嗯?中产阶级脆弱性?”陈禾敏锐地捕捉到一个自己不理解的词汇。“啊?哦,”吴晓生看他脸色,知道了他对这个词语的无知,便开口帮他解释道:“就是马太效应的延伸词汇啊——穷的越穷,富的越富的意思。中产阶级呢,就是指汤家既不是最穷,也不是最富的人。他们呀,从生了孩子开始,就无时无刻不操心着自己孩子以后能不能守住家产,得到家里的传承。更好的不说,但起码也要守住自己在世时的财富等级吧?”“反正,这一类家庭啊,都是一个模子的,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我们普通家庭不也一样么?”陈禾往笔记本上记了笔记,应答。“哈哈,也是也是。”吴晓生对着他的动作,笑了两声,然而笑意不怎么达眼底,“就是我们穷人家的孩子啊,读出来,都是要想阶级跃迁的……也许,说不定,我们才是最可怜的也不一定。”“……”收起笔,不知道怎么劝慰他的陈禾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想开点。”“……嗯。”……下午。出租屋。又是一个听讲任务后,陈禾在把今天听到的物理和数学课程发给了任务发布者,一边心下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人,每天都这么忙;还是这个人也太懒了,每天的课宁愿给钱都不去听,一边不由自主地跟着这些课程也记了许多笔记,大脑里的词汇和物质都丰富了起来:涡流,暗能量,反物质,宇宙又一天。在培训中又刷下了一批人,但和他们这些留下来的人越来越熟悉的黑皮教官照旧教了一套新动作。让他们分组对其熟悉完后,在整好方阵,巡视了一圈后,也没和人商量,直接就点名“那边那个长得最高的,出列!”的方式,把陈禾叫了出来——“你叫什么?”教官问他。陈禾:“报告教官,我叫陈禾。”“大点声,你叫什么?”“……”通过这两三天军训,也是领会到他什么意思了的陈禾背一挺直,大声:“报告教官!我叫陈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