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队长苟日新亦是第一时间就做了个“警戒”的手势,然后端着枪,皱起眉,和队友们一道环顾四周:集中着两三辆违规自行车的楼梯间杂物堆积,但巴掌大个地方,一眼扫去,没什么异常;身后无遮挡、只比他们平均身高高半个头的居民楼大门同样如此;那么就只剩下头顶的楼梯与楼道……众人仰起头,发现没有出现有人在窥视的情况,还算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们发现了另外的,更叫人悚然的情况——“这个楼梯……”在长达一分钟的观察后,有队员望着头顶,那来回折叠的楼道与楼梯,忍不住将自己的迷惑小声地、茫然地说了出来:“我怎么看着,感觉好像,没有(尽)头的啊……?”……同一时间,c市特殊调查部。“c市大蚬子街庞家村29号院民事案件58……”档案室里,眼珠里照出的图片反馈到大脑中枢神经时已显得有些模糊,陈禾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旁边在他桌上放下一杯水,伸手的童警官对他道:“眼睛累了?歇一下吧?”陈禾接过水,也没矫情:“谢谢。”“喏——再分你两个包子,”童警官递给他两个包子,“我才想起来,你中午好像也没吃饭?不好意思啊,这个任务急,是我们没考虑周到。”“没事。”客套敏感星人陈禾对着这套问候浑身不自在,尤其还是一直处于被对方背后的独眼绿蛇直剌剌观察的情况下;接了包子,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便随口找了个话题,问:“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你问哪方面?”童蒙嚼着包子,坐下来,咕咽着说:“只涉及民事的那些呢,经你一看啊,做个登记,然后填些表格,也就差不离算是都解决了,后续还有问题,就让他们自己再报警,随时找警察;但是涉及刑事的呢——就是伤到人、或者对其他人造成很大影响的那些,那肯定就不是只需要经过我们这一环,就能搞定的事儿。少说啊,也弄整个六七八九个小时吧。”“……要这么长?”小老百姓陈禾有些吃惊。“那可不是呢?你说调动部门、解决问题,本身就是个说不准时间的东西;再加上后续要做笔录、判案情、登记、然后有些还要走程序做起诉、量刑……有的磨呢。”他喝了一口水,把喉咙口里的包子咽下去,道:“而且就这,都还是我们部门需要在里面插手调和,精简了流程的情况下才能出得来的效率。”“那既然走流程这么麻烦……”陈禾没明白,迟疑着问:“为什么不能特殊事件,特殊对待呢?”“噗。”然而童警官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笑了,看他:“老弟?在你的眼里,你是觉得,这‘觉醒’事件本身,已经不够特殊了是吗?还在‘特殊’里面找‘特殊’?”确实只经过了几个小时,就已然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眼前世界已当做常态的陈禾和与他状态一样的真实之眼:“……”哦,是哦,好像“觉醒”还不是一个大众概念来的?童警官笑了笑,咬了口包子,道:“说实话,我们也觉得,流程这个东西吧,有时候确实挺烦的。但是呢,我不知道你们体制外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程序正义才是真的正义。’”“你看着这些流程烦,但你细想吧,它既然规定了存在,就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就像这个笔录、这个我们现在出警全部要用的执法记录仪,其实,它们在执法体系最早建立起来的时候,那还真不一定有;但现在为什么我们又要求执法的时候必须用呢?因为不管你是作为执法者还是被执法者,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是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按没按要求、或者行为举动是不是正确、没有出格的。现在都是网络时代了,信息很繁杂,大家不可能再像以前古代那样,光凭一张嘴就相信一个人,并且这本身也是不可信的:谁能说一个长得一脸正气的人,说着几句正义的话,那他这个人就是真的正义啊?谁能说得准啊?这都是不确定的事儿。”“所以啊,就像你们普通公民一样,我们在执法的时候,遇到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第一要务都是先用执法记录仪保存证据,以待后面的事件发展;而不是光凭着一身鲁莽,上去就是干——那样的话,我们警察本身都不够和人打官司的。”“或者又再说回你比较熟悉的,像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这个任务。”童警官放下水,指指电脑,笑:“你先前是不是很疑惑,有些案子里,为什么会出现不止一个时期的现场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