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禾动作迟滞地抽出被她抱住的冰冷的手,一连擦了两把汗,才终于慢慢恢复了思考,犹豫对她:“……应该,没事吧”他轻拍了妹妹两下手臂,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不就是一点白露出来了吗?万一不是他自己而是别人的呢?”垂耳兔妹妹小胖墩:“……”你这越说越吓人了好吗?……自己也觉得自己越说越恐怖了的陈禾自动闭上了嘴,没再开腔。“不过,应该没事吧。”见他没话可说了,赵筠只得自己安慰自己:“毕竟是我们亲眼看着的活人,应该就是我们看花眼了吧。”“……”乐于信任这样的解释,陈禾也没做声,只当事情就是这样。因为要是不是这样,事情才是麻烦大了。他这么想。与此同时——拖着行李,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下车点的中年男人捂着腰,总算走到了街边可以歇坐的地方,将行李往街上一放,便坐在了行道树旁边的位置上,掀开了自己的西装——平稳的腰腹下方,破了一道口的衬衫下,被切开一道赤o裸伤口的地方白骨狰露着,让人简直见之悚然;而伤口的白肉翻着,偏偏没有任何血迹。除此之外,捞起衬衫的手腕上,缺了一截的红绳挂着的平安符也晃动着,在虚幻与现实中来回。“……”幸好及时顶住了,没有让血流下去让人发现。他这样想着,打开手机,望着上面写着“999+”的未接来电,盯着看了一会儿,又把手机按灭了,没接。再等等吧。看着手腕上的红绳缺口,他想:要先把想做的事做完…………中年男人下站后,两人又坐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汽车才到了终点站——吴阿镇。“嘟——”车子发出一声鸣响,在许多沉睡的人的惊醒中到了站,陈禾赵筠也跟着昏昏茫茫地抬起头,便看到了窗外太阳普照的情景:六月份的天气,外面热哄哄的,街边的小店卖着的口香糖和晕车药,都被热得纸都起卷了。由于是暑假开头,是去城回乡的时候,下方还是有那么几个带着异能物而不自知的等车的人的。陈禾和赵筠两个下了车,也没人来接——陈禾的姑姑和姑父,也是赵筠的妈和爸,是从来不会来接人的,因为两个人在吴阿镇上都有自己的工作,干的本来就是每个月两三千的活,不可能再浪费时间来见人;而陈禾的爷爷,赵筠外公,也由于前些年得病,腿脚不便了许多,因此既然陈禾都是今早才决定的要回乡了,在有钥匙的情况下,兄妹俩也就干脆都没打电话,直接就回来了。下车后,提着两个只剩下几件换洗衣服,两人往前走,就见一路上的店铺都如每一个夏天那样,热浪似铺盖一样搭在县城上方,把群群的建筑都笼得歪歪斜斜的。由于只是个小县城,街上的人流并不密匝,两人经过,沿途的小孩子在垃圾箱边踢着球玩,身上的异能物都是千奇百怪的,街边的店面里有老板老板娘在懒懒散散地接待着客人……想到一回家就怎么也还要见到姑父,陈禾便在路边上买了一箱牛奶,跟着赵筠继续走。由于赵筠要读书,陈禾跟姑姑拼他们拼起来买的房子距离车站和学校都不是很远,兄妹俩只走了十几分钟,便到小区门口了。在小区过了人脸识别,又进了小区中心,进了门,按下键,乘坐着电梯,抵达了楼层中间,赵筠拿出钥匙开了门,客厅的光便照射了进来,将室内照得透亮。而光一进来,陈禾便在客厅中央看到了那道随着声音转过背的熟悉身影,条件反射之下,情不自禁地喊出了一句:“爷——”“爷——”对着转过身来,抗着背,年近七旬的老人,陈禾情不自禁地便喊出了那个称呼。“诶?”原以为只有赵筠会回家的爷爷诧异:“你们怎么一起回来啦?”本还以为对方会先一脸欣喜迎接自己的陈禾:“……”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因为我想外爷(外公)你了噻~”换好拖鞋,赵筠把行李往置物架上一搁,便欢快地抱住了自家外公的胳臂,欢欢喜喜地指着陈禾并骄傲地一扬头道:“看,外爷,这次我终于把我哥带回来了,你开不开心哦~”“开心开心。”被外孙女抱住的陈禾爷爷笑得见牙不见眼,而在看到陈禾后,则是笑容一收,先扫了陈禾手上提的牛奶一眼,满意了点,又再扫了下陈禾的全身,确认没背什么乐器后,脸色就又好了一点,跟着板着一张脸道:“这学期教书累人不?”“……还好吧。”陈禾放下牛奶,言辞不清地糊弄:“我是搞音乐的,总共又没几节课,根本谈不上累人不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