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一阵春风吹进门来,很快就又出去了
沉默
震兴夹起行李卷
&ot;这就走?&ot;
&ot;走啦&ot;
震兴走到门口,萃女跟到门口
震兴来到院子,萃女随到院子
黑影中,震兴站住了,转身对她说: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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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你别怨我失信,走到哪里,我也记住你!&ot;
&ot;我记住你的话,你该走;只是你这一走,我像闪去一半身子!&ot;萃女凑到他胸前,手摸着他的行李卷,&ot;唉,你到底该把我的身世为人,对桃子妹说清楚
我见过她,她是明白人&ot;
&ot;唉,&ot;震兴深叹一口气,&ot;人家不是我,再不向好处想&ot;萃女一阵心酸,默然了一会儿,低声说:
&ot;我不知道共产党的章程,对我这样人,到底怎么看?&ot;震兴摇摇头:
&ot;这不很清楚嘛,你就是和孔秀才是对头,可你哥在威海卫也当官,跟共产党还是冤家呀!&ot;
&ot;俺哥跟孔家可不是一路货&ot;萃女断然地说,&ot;他没做那些坏事不说,他是为报仇才巴结孔秀才,把我陷了身,去寻官当的再说,我哥是我哥,我萃女是我萃女!你走吧,早晚我要找到你家去,亲口对桃子妹说……&ot;&ot;你千万别去,千万别去!&ot;震兴万分紧张地说
&ot;这个,你就别管啦……&ot;萃女摘下左耳朵上的图钉形的小耳坠,塞进他手里,&ot;见到它,就像见到我!&ot;
震兴唱过不少戏,知道是给他的信物,小心地装进口袋里
&ot;快走吧,我要插门啦!&ot;萃女说着,使力推他,一直推出了院门,将瓦门楼下结实的门板,紧紧地关上她的身子也随着靠上门扇,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一步远似一步,她全身像撤走了骨架,一下瘫倒在门里
夜,阴沉沉的,无星无月海上来的潮润的夜风,带着浓重的咸腥味于震兴背负行李,走出孔家庄不远,只听有人啐骂道:
&ot;呸,孬种!黑夜出来,给孔秀才做眼哪!&ot;
震兴吓了一跳路边树林里闪出个人来,手中的东西寒光闪射震兴才要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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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腿,已来不及,被那人揪住后衣襟
&ot;宝川,不得冒失!&ot;林子里又走出一个人
震兴辨出后出来者齐胸的白胡子,着急地说:
&ot;江老师!俺是家去的,他……&ot;
宝川仍抓住震兴不放,晃着手中的腰刀:
&ot;老实说,是不是做探子的?&ot;
江鸣雁拨开宝川的手,问震兴:
&ot;震兴,这黑夜了,你回家做么?&ot;
&ot;俺回家,再不去孔家庄她那啦……&ot;震兴表白了自己
江鸣雁摸着他的行李卷,说:
&ot;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就好!&ot;
宝川转怒为喜,拉着震兴的手,说:
&ot;兴哥,我早知道你会这么做你呀,都是好唱戏唱坏的唱戏的没好货‐‐再别学那玩艺,也别沾戏子的边啦!&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