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垂着眼眸,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切,眉头微微皱起,在十几个人的拥簇下进入审判室,径直略过被手铐拷在桌子上的尚鸿等人。白秀虽然没有被拷在上面,但免不了一顿批评,他被安排坐在底下的第一排座位上,直面众将领的审视。池锦升站在最中央,丝毫没有惧意,高昂着头:“我会为这次的聚众闹事承担全部责任。”偌大的大厅里,只有一阵沉默,沉默过后,一个短发的女人走了下来,她穿着一身华贵的旗袍,裹着白貂,头顶一个黑色的纱帽,整个人都浸没在富丽中。她走到池锦升面前,不由分说的,抬手就是一巴掌。池锦升也不躲,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继承人,你给我丢脸了。”女人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的眼神如同最毒的蝎子,看的人胆战心惊。池锦升不说话,只是目光下沉,盯着她胸口的红宝石。白秀心都揪起来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之间窃窃私语的动作,紧张到连呼吸都忘了。这女人是塔组织的会长,是长老院的权威,同时也是池锦升的母亲——燕北,大家都尊称她为“燕北夫人”。池锦升拥有着一米九多的身高,而燕北,穿着高跟鞋跟他差不了多少,但气场碾压池锦升。池锦升那张漂亮的脸蛋就是遗传自她,两人站在一起,犹如拍电影一样。“看看你落魄的样子,小可怜,和你那个没用的爹一样。”燕北吐露出蔑视的气息,“当初的家族试炼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池锦升颔首:“我活下来了,和他一样。”“闭嘴。”燕北从他身边走过,扫了白秀一眼,白秀瞬间觉得毛骨悚然。燕北帽檐下扫过精明深邃的目光:“你养的小玩意儿,看着倒是乖巧。”紧接着,她凑近了池锦升,在他耳边悄声道:“也对,你就喜欢这样的。死了一个,就换下一个。”池锦升握紧拳头,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背上,布满青筋,每一根血管都承受着他的暴戾和隐忍。“阿姨,我不是他养的小玩意儿。”白秀腾地站起,瞪着一双大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我是人,不是畜牲。”燕北颇有些惊讶,但很快,取而代之的则是她的讥讽:“小傻瓜,他给了你多少钱,阿姨给你双倍,你来给阿姨提包。”白秀挠了挠头,明知是讽刺,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接话:“阿姨,这样给的太多了,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我不敢。”燕北听后掩面而笑,走回了她的座位上,没有再苛责池锦升,白秀松了口气。经过上面大领导的讲话,白秀这才知道池锦升做了什么,他把那些人全部驱逐出了塔组织,包括尚鸿。但目前只是下了文件,并未实施。尚父卡在了文件要下达的时候向长老院告状,这才有了今天审判大会的局面。池锦升竟然要把他们赶出去?怎么敢的呀!尚家虽然没池家这么家大业大,好歹也是塔组织第三大的赞助商,他竟敢把人家儿子赶出去,怪不得人家找上门来讨个说法。尚鸿眼泪汪汪,被关了整整三天小黑屋的他,精神状态格外的差劲,简直在奔溃的边缘来回跳跃。池锦升十分固执,认定的事情就不再改变,急得尚父噌地跳起,一把抓住了白秀的衣领:“就是你?害的我宝贝儿子参与打群架的!怎么不把你赶出去!”就当尚父的巴掌要扇到白秀脸上时,池锦升迅速挡了过来,锐利的目光投射在尚父身上:“你敢动他试试。”很快就有护卫过来拉开尚父,尚父敢怒不敢言,骂骂咧咧地坐了回去,余光还在朝白秀这边瞟。“池锦升,开除学员事关重大,为什么不和大家商量一下,你私自做出决定,不觉得有点独断专行了吗?”面前一个中年男人说道。池锦升缓缓道:“往年都有开除学员的事情,触犯规则就按照规则处理,毋庸置疑,这不需要商量。”“一如既往的高傲呢~”一个女人冷淡地笑了笑。另一个中年男人调侃他:“从没有一年,开除过t05,你想破这个先例吗?让塔组织失去一个优秀人才?”“不听指挥,没有纪律的人跟’优秀人才‘并不沾边。”池锦升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身边瑟瑟发抖的尚鸿,尚鸿被他瞪了一眼,可怜地低下头,任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尚父破口大骂道:“没用的东西,哭个屁哭!”池锦升接着道:“这件事,没有余地。”白秀并不关心尚鸿,他只在意尚鸿身旁的熊誉,熊誉一脸茫然,他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前途毁在了拳头,毁在了一时冲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