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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ldo;不。&rdo;她小声说道。

&ldo;什么?我没听清。&rdo;

&ldo;不。我不想出去。&rdo;她大声了一点。

&ldo;什么‐‐那些烟卷让你得了肺气肿了?如果你说不出来，我会给你拿一个他妈的麦克风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贝弗莉。你大声说，让我听清楚：你想要出来还是想跟我一块儿回去?&rdo;

&ldo;想跟你一块儿回去。&rdo;她说完，像小姑娘一样双手勾着裙子。她没有看汤姆，眼泪从她的脸上扑簌簌地滚落。

&ldo;好吧。你得先给我说，&lso;我以后不在你面前抽烟，汤姆&rso;。&rdo;

贝弗莉抬起头，恳求地看着汤姆。她的眼睛似乎在说：&ldo;你能让我这么做，但是不要。我爱你。难道这还不够?&rdo;

&ldo;不行。&rdo;

&ldo;说。&rdo;

&ldo;我以后不在你面前抽烟，汤姆。&rdo;

&ldo;好的。现在说：&lso;对不起&rso;。&rdo;

&ldo;对不起。&rdo;她木然地重复着。

烟卷在人行道上燃烧着。离开电影院的人们都好奇地看着他们。

汤姆走了过去，用脚捻灭了它。

&ldo;现在说：&lso;没有你的允许，我再也不抽烟了。&rso;&rdo;

&ldo;没有……&rdo;她的声音突然停住了。&ldo;没有‐‐&rdo;

&ldo;说!贝弗莉。&rdo;

&ldo;……你的允许，我再也不抽烟了。&rdo;

汤姆关上了车门。他把贝弗莉拉到了自己的公寓里。一路上他们都没说话。在停车场上，他们的关系已经确定了一半。另一半是在40分钟之后，在汤姆的床上。

8

个月之后，他们结婚了。结婚的时候，汤姆的朋友来了两个;贝弗莉只来了一个朋友，叫凯。麦考。汤姆叫她&ldo;妇女解放的婊子&rdo;。

所有的记忆像电影一样在几秒钟之内迅速流过汤姆的脑海。贝弗莉仍然在一个抽屉里翻着什么。现在她翻出了一件内衣‐‐不是汤姆喜欢的那种光滑柔软的绸缎做的，而是棉布的，腰上还有松紧带，穿上去像个黄毛丫头。

汤姆&iddot;罗根悄无声息地向他的衣橱走去。他光着脚，走在地毯上像一阵微风。

就是那根烟卷。就是那根烟卷让汤姆发狂。贝弗莉的第一课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大概她已经忘记了。尽管她还有别的很多很多课程要学，例如不能穿长袖衬衣、不能穿高领毛衣、不能戴太阳镜等等。

但是第一课还是最基本的、永远不能遗忘的‐‐汤姆已经忘记了那个把他从沉睡中惊醒的电话。他的脑袋里只有那根烟卷。贝弗莉现在抽烟，说明她已经忘记了汤姆&iddot;罗根。当然只是暂时的。但是暂时也他妈的太长了。什么原因使她忘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事在他家里不管为什么也不能发生。

在衣橱的门后挂着一条很宽的皮带。皮带上的扣很久以前就被他去掉了，现在那个地方被双叠上了，形成了一个套，恰好可以把手套进去。

&ldo;汤姆，你的肉皮又痒了。&rdo;他的母亲有时这么说‐‐&ldo;有时&rdo;并不很恰当;大概&ldo;经常&rdo;才合适。&ldo;过来，汤姆!让我抽你一顿!&rdo;他的孩提时代不时地被这样的抽打打断。最后虽然他逃进了威赤达学院，但是他仍然无法完全逃避。他在睡梦中总是听见他母亲的声音：&ldo;过来，汤姆!让我抽打你一顿!给你解释痒……&rdo;

汤姆是他家4个孩子中的老大。他父亲在他11岁的时候就死了‐‐应该说&ldo;自杀&rdo;才对‐‐他是坐在马桶上喝酒时死去的。汤姆成了一家之长，而且更成了母亲的出气筒。如果弟弟妹妹把家里搞乱了……如果忘记到幼儿园去接妹妹……如果……如果这样的事或那样的事发生……那他母亲就会拎起一根根子，然后就叫：&ldo;汤姆，过来!让我抽你一顿……&rdo;抽打别人总比自己挨打好。

如果汤姆在他的人生道路上学到了什么东西的话，那他就学到了这个。

汤姆把皮带拿了下来。他把手伸进皮带套中，换紧拳头。很舒服。皮带耷拉下来就像一条黑色的死蛇。他的头痛消失得无影无踪。

贝弗莉此刻又从抽屉后面翻出了一个白色旧胸罩。汤姆原以为电话是她情人打来的，现在他的心放下了。如果一个女人带上自己的旧衣服去会情人的话，会很可笑的。再说，贝弗莉也不敢。

&ldo;贝弗莉。&rdo;他轻柔地叫道。贝弗莉一下子转过头来，惊呆了。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

皮带有些迟疑……稍微放下了一点。汤姆看着她，一种不安又从他的心中涌起。

贝弗莉的紧张全表现在了脸上。但是此刻她的身上似乎还笼罩着一圈光环，使她显得既动人又危险。贝弗莉正从汤姆所设计、控制的&ldo;她&rdo;脱离。这是汤姆&iddot;罗根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到的，让他很害怕。

贝弗莉看起来很害怕，但是同时又显得极度兴奋。她的双颊上和眼睛里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那根烟卷仍然咬在她嘴里，还稍微向上翘着。妈的，她还以为自己是福兰克林。罗斯福吧。烟卷!愤怒像绿色的波浪吞没了他。但是突然间，汤姆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一天夜里贝弗莉有气无力地说过的话：&ldo;有一天你会杀死我的，汤姆。你知道吗?有一天你会走得太远。那就是结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