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来也不怎么吃得下,赵哥儿便想弄些开胃的菜。
酸豆角好吃,切碎了跟点辣椒和肉沫炒,味道可香了。
这酸的村里人可不怎么爱吃,肚子里本来就没什么油,再吃酸的下去,那可真是受不住。
刘婶子笑道:“是方小子想吃吧?”
四人走到地里,乖仔简单的活儿都会干,跟着赵哥儿摘豆角。
赵哥儿回答:“也不是,最近热,他胃口不太好,我想弄些开胃的菜给他。”
刘婶子和周哥儿帮他一起摘。到底年纪大,吃过的盐多些,刘婶说:“他这应该叫,叫那什么,水,水土不服。”
“什么意思啊?”
周哥儿在一旁问。
“我也是听人说的,”刘婶解释:“就是不适应我们这儿,像当初我和你爹从北边那边逃难过来,刚到村里的时候也不适应,吃的不一样,住的也不一样,那会儿真的是感觉哪哪都不舒服,不过住的久了,倒是习惯了。”
赵哥儿想想,也道:“应该是了,他老是觉得我们这儿热,刚开始那会儿晚上他都是躺很久很久才睡着。”
“之前那还叫热啊?”
周哥儿诧异道:“那八九月份他可有的熬了。”
小河村隶属大夏南部区,但跟现如今南方又有点差异,五六月份不算太热,七八九月份,开始农忙时,才算是最热的时候。
赵哥儿想到方子晨早上起来满脑门的汗,忧心忡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瞧他最近好像都瘦了。”
刘婶子宽慰:“没事儿的,时间久了就习惯了,天气热,吃不下睡不着是会消瘦些,年轻小伙子,不怕的。”
赵哥儿脸色还是不太好,她又道:“你弄些他喜欢吃的,多给他补补,这酸豆角开胃,他应该是喜欢的。”
“嗯,”赵哥儿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村里的人说镇上的老爷们有银子的,夏天到了家里都会买些冰回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冰这玩意儿也就冬天那会儿有,天气一热就都融了,咋能留到夏天。
于是有人说是假的,毕竟谁都没进过那些老爷家里。
赵哥儿却知道这事儿是真的,他没被拐的时候,家里富裕,夏天光他屋里就摆了两盆冰。
现在他会的不多,家里银子也没有多少,担心方子晨也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多着想。
一背篓很快就装满了,赵哥儿没去卖过菜,也不知道这么多该是个什么价,问周哥儿,周哥儿死活都不愿要。
刘婶子也道:“这豆角结的多,你不来摘我们拿去卖也卖不完,肯定也要烂地里,就拿回去吧!以后想吃什么就自个来摘,别跟婶子客气。”
农村最不值钱的就是自家地里种的菜了。
夏天家家户户种的多,个个都拿去镇上卖,竞争大不说,也卖不上价。
赵哥儿掏了二十文出来塞到周哥儿手里,摁住:“你若是不收,下次我便自己去镇上买。”
他这么一说,周哥儿只能收下。
村里有个做烧罐的,赵哥儿去买了一个回来,比较大,贵些,二十六文钱。他背着豆角要去河边洗,乖仔像条尾巴,他走到哪儿,乖仔就走到哪儿。
如今不是在马家,赵哥儿心疼儿子,这会儿也晒,让他呆家里等,乖仔自个不愿,小小年纪就闲不下来:“我要帮爹爹干活儿,不让爹爹累累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