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田埂边上,看见人了,又开始唠。
这化肥到底是个啥啊?
怎么的就能一洒地里头去,那庄稼就能发了疯的一样长呢······
太神奇了。
自家地里头的活,直接忘了干了。
不行不行,我要去大人家里问问。
完全坐不住啊!
方子晨也去地里头看了一次。
这种子不太好,而且就放了一次肥,听说这化肥要放好几次呢!
要不是后头忙,再做一点,再追次肥,这会儿应该能长得更好。
村里人这会看他,小迷妹看见偶像一样。
原先大家怕他、敬他,后头就热情了,这会儿却是尊重得很。
方子晨走在村中,那就像小母牛踩了电线,牛逼带闪电,村民一个劲的恭维追捧着,直把他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方子晨通体舒坦,觉得地球已经容不下他了,他要飞上天。
村民们来问,方子晨也不藏着掖着。
这化肥啊,就是拿石灰,和熟石膏搅合搅合做的,他做了两种,不过混在一起了。
村民:“······”
完全听不同。
啥石灰啥熟石膏啊?
造纸厂完全盖好时,已经到了十月中旬,正好赶在第二批水稻收割之前。
滚滚蛋蛋快一岁了,已经会摇摇晃晃的走路了,两人时常跟在乖仔身后头,锅锅锅锅的叫他,走不稳跌了,也不会哭,乖仔可喜欢这两个弟弟了,天天都要牵他们出去溜,在村里就这一点好,熟了就可以走门串户,住城里可不这般,没熟个一两年的,上门多了人心头要起疑,防备心重得很。
滚滚轻一些,有时候还能坐黑旋风背上,蛋蛋就不行了,先头还和滚滚是一样的圆溜溜的大眼睛,瞧着就很软萌可爱,上次从涸洲回来,就几天不见,方子晨就觉得蛋蛋那眼睛变了。
可能先头天天的再一起,就感觉那变化不是太明显,这会再看孩子,那眼睛也是照旧的大,但眼尾竟有些微微上翘,斜着瞥人时,感觉很凌厉,方子晨被他那么瞅过几次,觉得他小儿砸要不是脸上肥肉往下坠着大大一坨,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一副肥胖过度的样,那以后应该也会有他几分风采,如此,媳妇应该是不愁讨了,不过······明明都是吃的一样的东西,蛋蛋怎么就能像头猪一样?简直膘肥体壮了。
要是再这么下去,母猪都难找,还媳妇。
方子晨看着都忧心,几次都想断了他的粮,可蛋蛋饿了不会哭,就抱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脖颈处,跟着乖仔混久了,跟他一个‘口音’,软糯糯又奶呼呼的喊他,父亲,蛋蛋,饿饿咯。
方子晨就心软了,而且孩子也懂事了,每次见着他和赵哥儿从外头回来,他们都懂得哼哧哼哧的去拖小凳子。
滚滚碗里那半碗米糊吃不完,以后不倒着喂狗了,还是给蛋蛋吧!
隔天方子晨抱着滚滚蛋蛋去造纸厂又看了一遍。
造纸厂建得比水泥厂要麻烦,因为造纸做工繁杂,打浆的池,焙干纸张的夹巷等都需要修建,不是说外头的的墙盖起来,瓦片一遮就能完工。
光是夹巷就建了一来月。
焙干纸张的夹巷是两道土砖砌成的砖墙,砖块之间有空隙能让热气透出。焙纸时先在夹巷内生火,然后将一张张湿纸摊在墙上,从空隙中散发的热气使纸张慢慢干燥,干透后揭起来就是一张可使用的纸了。
要是不建夹巷,拿到外头洒太阳也行,可安平县这边属南,入冬和新春,皆是多雨多云的天气,潮湿得很,衣裳能晒老半月不干,这时候总不能再拿到外头去,也不可能说到入冬了就不造纸了。
这夹巷得做。
但方子晨并不晓得这夹巷怎么做,以前看的时候,书上只有简单的介绍,起先建的夹巷墙面太薄,空隙太大,纸张一贴上去,都要燃着了,后头方子晨捉摸了许久,才终是建合格了。
这会儿让张泉去找木匠打的‘工具’也都陆续搬了过来。
造纸要把煮烂的原料放在石臼里用力舂成泥面状,捣烂后的原料用适量的水调配,使纤维彻底分离并浸透出水分,成为纸纤维的悬浮液,再倾倒入纸槽里面。然后用细竹帘在纸浆中滤取,纸纤维留在竹帘上形成一层纸膜。用纯天然植物原料做的催化剂来控制纸纤维悬浮液的浓度。把捞过纸浆的竹帘倒铺在压榨板上,然后小心地移开竹帘,这层纸膜便落在板上。慢慢堆叠起一层层的纸页,再以重物挤压,排出纸页中的水分。
这些石臼,细竹帘,压榨板都是得找人做的。